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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的卖花人

(2023-04-23 13: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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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得一枝春欲放

担子挑春

东京梦华录

姜花

白桃乌龙茶

分类: 城市日记

李清照有一首《减字木兰花》:“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点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叶嘉莹先生讲解这阕词说,这是李清照婚后一段琴瑟和谐的美好生活。卖花担上买回的是什么花?——“彤霞”可知是红色花,是梅花,桃花,也可能是海棠。宋代人喜欢插花作几案清供,又无论男女都爱簪花,所以都市卖花风气滋盛,“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东京梦华录》中也说,季春时节“牡丹、芍药、棣棠、木香,种种上市,卖花者携马头竹篮铺陈其上,歌叫之声可听。”可见叫卖声动人心魄,各人有各人的行腔走韵,且声且色且香,卖花人当真是街市一景。

我喜欢有卖花人的城市。

苏州就是历来有卖花人的,这个季节尤其如此。冯梦龙的《三言》中,有个故事叫《灌园叟晚逢仙女》,就是讲述发生在苏州虎丘种花翁的奇遇。种花翁的花要有卖花人来卖,街头提篮卖花者所以寻常见。小时候,听得门口一声:“哎……香得来!栀子花,白兰花……”我好婆(祖母)是一定会赶出去买上两串的,一串丰腴的白兰花替我挂在蚊帐钩上,满屋盈香,她自己则习惯在发髻上簪一排洁白的茉莉。


城市里的卖花人


前些年一直跟小区旁一个卖花女人买花。她穿整洁素净的裤装,长发梳在脑后,笑起来十分温婉。左右竹篮里盈实的粉白紫红,有“担子挑春”的意味。

买得多了成了熟人,每次我路过她都笑着招呼,问上回的开得好不好呀,又教我一些插花小窍门。譬如,她曾教我芍药花杆斜剪后,切口处用火燎一下,开得更长。还会把我喜欢的雏菊插成一个素馨丰满的小小花篮。她做这些时,手握着一捧花端容正色,气貌全然不似寻常花贩子。

有时候,她尚未察觉我走近,兀自对着前面大街的车水马龙出神。香樟树的黄绿由嫩澈转为深沉,宫粉紫荆挂起长长荚果,但这一切仿佛都与她全然无干,她一个人,寂寞地坐在无尽春风里。我隐隐替她担忧起来,满街的花店,而人们更是逐渐习惯了网络订花,云南的苍兰,洛阳的牡丹,三五日便可新鲜地送至案头,这营生她还能支撑多久呢?

果然,今年以来,她和那对熟悉的竹篮一道,忽然消失了。是转去别处卖花,还是彻底不干这营生了?我惘然若失了许久。

还有广州,也是一个有卖花人的城市。多年前因为一个工作项目,作为我们这边的代表,我独自一人呆在那里几个月,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春夏交替季节吧。

我住的酒店旁,就有挑担卖花人,居然是个男的。

他很会做生意,不仅很快记住了我喜欢的花,还经常送我些配花,买回家的花也都开得饱满,见我经过还会招呼:“今天有荷花啦!”——但我在他那里买得最多却是姜花。姜花花店里不出售,菜市场里也少见,但他那里却有。姜花的香,真是牵魂摄魄,我在广州的日子里,桌上一瓶清新白花成了日常的习惯,以至于今天想起那段时光,当时的生疏、忙碌和热闹纷繁已经全然淡忘,记忆中浮现的只是姜花的丝丝馨香。

如今我住的苏州新城区,难以听见卖花声,连家门口的卖花人都消失了。倒是花店一家家开出来,这天正想买花,便在店里拣了一大捧香水百合,有黄色,也有粉色,店主忽地从另一个筐里抽出几枝情人草递过来:“送给你配一配!”——这做法也似曾相识。

晚上在阳台泡一大壶白桃乌龙,喝着喝着,茶几上的百合就一朵一朵张开了,香气一圈圈涟漪般的氤氲在空气里,整个阳台都充盈着霸悍的带着草药味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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