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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的收敛和张力——电视剧《十月围城》吴刚之李玉堂品评

(2014-06-28 22:16:46)
标签:

娱乐

电视剧《十月围城》

吴刚

李玉堂

钟汉良

分类: 影视评论

表演的收敛和张力——电视剧《十月围城》吴刚之李玉堂品评

双休日又适逢电视剧《十月围城》上星开播,于是难得犯傻,既选看了某卫视台昨天的回放,又看了网络下载的高清资源,比较的结果是忍不住想建议,通过数码盒子看网络高清资源吧,哪怕是慢一拍的节奏、哪怕冒被剧透的风险,但你至少对得起这部作品、也对得起自己付出的时间。其实,稍有些影视理论常识的人都知道,剪辑对于一部影视作品之重要性,其地位甚至可以用“举足轻重”来形容。因为绝大部分时候,剪辑传递出作品灵魂的信息,决定了作品的风格气质。但随着“剪刀手”这种职业的出现,当艺术家精心打造的技术活沦落成一群临时工们砧板上的鱼肉,可以被任意主宰和割舍时,造成当今电视剧产业乱象格局之极重要的角色——各大电视台,便又增加了一宗罪。但今天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类似螳臂挡车般的口诛笔伐上,尤其是久雨后的魔都,难得的一个没有雨的午后,我来兑现我曾经的诺言:有机会为吴刚老师的李玉堂拉一回片子。在这个静静的下午,感受一下最上乘的表演:有控制力的收敛所带来的张力和震撼力。

 

故事段落:阿四找到李玉堂,送上李重光的遗书,并带李玉堂他们找到重光的遗体。

 

第二集36分30秒,近景。在听到阿四那句“我拉的人已经……”镜头聚焦在李玉堂肃穆的表情上,眼神中掠过一个激灵,门口问答的阿四和秦少白成为虚化的背景。

 

36分35秒。李玉堂从中景位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景位置。惶急地接过阿四手中那封染满鲜血的信。此处刻意安排镜头有个转动的过程,阿四的背影原本是个应该避开的阻挡,但却被安排有意横过画面。镜头刻意的仓促感,更渲染了人物此刻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绪。

 

36分40秒-45秒。近景。李玉堂专注于手中血迹斑斑的信,手指有不易察觉的颤动,反复地看、正反地看、仔细地看,仿佛要从中找出破绽或秘密,来推翻阿四所带来的结果。

 

36分46秒,转接特写。李玉堂的视线从手中的信上离开,慢慢抬头,眼神告诉观众,他明白了、一个父亲明白了,他是真的失去自己的爱子了,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去期待和希望奇迹了。然后在了然的同时,吴刚老师又让茫然甚至是片刻的空白、空洞成了这一刻的画面里一个父亲的眼睛里的主宰。

 

36分55秒,在衔接了一个阿四的特写之后,镜头转近景景别。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失重,李玉堂再也无法稳住躯体。

 

37分02秒,特写。茫然中下意识地摇头,喃喃自语:“我儿子,我儿子他在哪”惶急、无助、略有点失措地四顾。转近景。 “我儿子……”眼神似乎没有交点的,直至最终聚焦在阿四的身上,一把抓住阿四,拼命地晃动,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吼出“他在哪儿”这也是吴刚老师在这个场景、这个情景段落中唯一的一次爆发,而之前无论李玉堂内心有多忐忑、多焦躁、多担忧、多恐惧,哪怕是乍见管家口中所谓的少爷竟是这样一个车夫时,眼部肌肉微微一颤动中传递的鄙夷,呵斥管家“你眼睛瞎了”时隐含着焦躁失落的凌厉,吴刚老师表演却始终都是克制的,既与角色的身份个性高度贴合,又将角色内心如翻江倒海般汹涌的情绪情感汇成的压力收敛着、积淀着,直至这一个宣泄的出口来临。积蓄已久的角色内在压力突然被吴刚老师释放,裹挟着千钧力量重重地碾过这一刻的荧屏,就在他撕裂般地喊出“我的儿子,他在哪里?”时,刚刚长街喋血的一幕幕奔涌着翻腾在我们的脑海里,我们的心也仿佛被这千钧重压隆隆碾过。

 

场景更换到藏匿李重光遗体的仓库。

 

37分16秒,特写。不同寻常地采用低角度带仰视视角的角度拍摄李重光侧面的特写,逆光,或说布光巧妙利用了天窗外的强光源,在李重光特写的脸部形成星芒,渲染出神圣和不可逼视的灿烂。

 

37分23秒。镜头转换角度。依然低角度拍摄,李玉堂、秦少白等一众人员跑进镜头,出现在仓库的入口处。一组布在李重光头顶处的侧逆光打在李重光的身上,充分利用景深及距离,使近景中躺着的李重光显得高大而占据画面绝对的主导,而使跑进来站立着的众人显得相对渺小、且相对虚化。

 

37分26秒,近景。镜头转向李玉堂、秦少白、管家和跟在后面的阿四。李玉堂视线聚焦于地上躺着的李重光,目不斜视、开始向重光走过去。

 

37分34秒,远景。李玉堂、秦少白和管家一步步走向李重光。仓库的环境占据画面主导,空旷、陈旧、凌乱、破败,但有大片的阳光照射来洒在仓库的地板上,李重光的躯体躺在阳光的明媚和温暖里,而他的父亲和导师正一步步从阴影走向阳光中的他。仓库环境残破和阳光明媚,死亡的苍白冰冷和阳光的热烈,构成极强的对比反差,也巧妙地通过隐含着的象征语汇演绎和传递着编导们的主观表达。

 

37分43秒,近景。李玉堂低头围着李重光身躯走(镜头略带旋转摇动),微蹙双眉,视线一刻不离自己的爱子。衔接李重光近景。37分53秒,李玉堂的近景,慢慢俯身蹲下来,视线专注地在重光身上,穿透胸膛的箭头突兀地杵在前景地位置,李玉堂目不交睫,眼中有莹然之光。37分58秒,镜头再转李重光的近景。虽然两个角色对象中的一个已经再也无法说话、再也没有表情、再也不能有动作,在这一组镜头的连接中,导演依然采用类似正反打的拍摄方法,努力地勾起活着的父亲和牺牲的儿子之间的沟通呼应,而吴刚老师的表演也仿佛是潜意识,但却生生地与李重光之间勾连起无言无形但却意念里又不处不在的联系和呼应。

 

38分24秒,对于阿四和秦少白的中景。位于前景位置的李玉堂在听到阿四说起重光最后叫的是“爹”时,焦距不变,但对焦集中在李玉堂的脸部,成为李玉堂的侧面特写,李玉堂微一侧头,显然是捕捉到这个对一位父亲来说极重要的信息。

 

38分28秒,李玉堂正面特写,转回头,凝视躺在地上的儿子,微蹙的双眉、冷肃的脸上嘴角微微抽动,似有一丝笑意和暖意要泛出来,但立刻又被沉重和深刻的痛给打压回去。

 

38分33秒,近景景别,低角度仰视角度,镜头略倾斜、逆光,光斑和星芒射在重光头顶部位。少白颤抖的手,哽咽着(转少白特写)情不自禁地想要抚上重光的脸颊。

 

38分45秒,随着李玉堂的一声“别动”,接李玉堂的特写,双眉紧锁着的一句“出去”,声量并不大,却干脆有力,带着不容置辩的气势,眼眸晶莹,“我一个人跟重光在一起”低沉的语调基本是平稳的,但却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这平稳、控制着即刻就要泛滥开来的情绪。

 

39分08秒,景别基本维持在近景。侧对镜头的李玉堂一把抱起重光,将他搂在怀里。镜头摇动,转到李玉堂的正面。父亲颤抖的手哆嗦着伸向儿子的脸部,在空中有那么一停滞,仿佛是犹豫和迟疑着该从哪里开始下手,最终选择小心翼翼地伸向儿子伪装的假胡子,仿佛深怕弄痛他似的、轻轻地揭起。从李重光头顶位置射来的侧逆光将李重光的头发染成金色的灿烂。父亲提着那一串假胡须,若有所思地望着,然后缓缓放下,眼眶中已蓄满泪水。他将怀中儿子往自己身上抱紧了一点,也让自己往怀中的儿子再靠近一点。他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儿子脸颊额头。那也许是儿子长成之后,这一个父亲,即便心中盛满了浓浓的舐犊之情,也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亲昵动作,却在已成阴阳永诀的这一刻自然而然地做了。再不必端着严父的架子、再不必顾忌什么庭训尊严,他就是要将这辈子对儿子还来不及付出的那份深刻的爱,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给予!“重光,爹来了,接你回家”,那是一句原本计划中的父子重逢时最平常不过的台词,此刻被李玉堂断断续续地吐出,语调轻柔,但却仿佛必需在每个停顿中积蓄力量才能说下去。嘴角努力地抽动,想要绽出一个笑容来,“咱们,咱们回家”,却无法控制地让泪水划过脸颊。短短的一句话,父与子之间多少的前尘往事,多少的刻骨铭心,多少的遗憾,多少的不舍,全部浓缩在这话语、这努力挣出的微笑、这滚滚滑落的珠泪里;短短的一句话,是一个父亲对这突然的打击做出了断的决心,也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兑现着曾经的承诺。

 

40分15秒。箭头的特写,手握着血迹斑驳的白布,淡出。挥舞的手臂奋力拔出箭头,特技处理的鲜血喷射的镜头以及白布缓缓飘落的镜头,将血腥滤去充满诗化的写意效果。空镜头镜头缓缓摇过,害死重光的凶器,那支铁箭头就这样触目惊心地“躺”在李重光白色的衣服上,将这现场衬得无比惨烈和悲壮,同时也有效地为之后故事冲突的发展做了铺垫。

 

40分40秒,手部的特写,轻柔地擦过肌体上殷红的血污,一遍遍、一道道地擦过去。钟汉良之李重光充满深情但又克制的画外音响起“父亲大人敬禀”,镜头快速摇过李重光染满血污的躯体,“儿作此书时,父之音容笑貌如在眼前。父阅此书时,儿已不能于床前尽孝矣,祖母大人推干换湿,十数年养育,儿至爱祖母,儿亦至爱吾父吾母。”与画外音相配的是交替切换的李玉堂脸部特写和手部特写的镜头。手上,被鲜血浸染的白布,轻轻地、充满柔情地、小心翼翼地一道道擦拭过去,仿佛在擦拭举世间最为贵重的珍宝;脸上,半张的嘴似乎正有无数说不尽的话语在无声地吐落;有珠泪不自禁地滑落,也有笑容努力地被挤出;有悲、有痛、有内疚、有自责、更有欣赏和骄傲!“同理,儿亦至爱吾土吾民。今少白先生,欲救中山先生而赴死,重光当仁不让”镜头稍稍转换角度,近景,将重光再次拉入画面,父亲如端详稀世珍奇一般地凝望着儿子,依然在侧逆光的渲染下,李重光美玉雕塑般洁净的侧面是画面上这一刻最为灿烂的发光体。“乞父恕儿大罪”父亲缓缓拉过儿子的手,轻轻地举起,贴上自己的脸颊,是要以自己体温给儿子最后一道的温暖?又或是要从儿子虽已冰冷但却充满热情的躯体上汲取得以支撑的力量?镜头再次转换过擦拭的手,再次转到父亲的脸,无言的呼唤、深情的凝望、浑杂着刻骨痛楚的自豪、也许还有对这一生无声的许诺……然后渐渐淡出、在夕阳下孤立着的那辆人力车的剪影中淡出……

 

不得不插入些对本剧编导们的评价,其对节奏有力的控制在这段画外音遗书的处理上可见一斑。本身这封信,写得言简意赅,该表达该铺垫的全部点到,却无半点累赘,无半点刻意的煽情,也完全符合李重光这一人物在那样一个紧张又仓促的时刻留书的特点。第二,从遗书出现到选择画外音形式表达遗书内容,在作品时间线的控制上,可谓惜时如金,他们没有浪费镜头去描绘什么李重光含泪写遗书,也没有浪费镜头去表现李老爷含泪读遗书,而是充分利用了影视语言可以打乱次序、可以颠倒时空却依然在叙事上保持连贯的特点(可惜中国的很多编剧、很多导演却只是习惯了一一道来的叙事习惯),那些对情节推进没有价值的就是应该从剧本和镜头中删去的。这一个情景段落中,当李重光遗书的画外音响起时,观众们都明白李重光在怎样的情形下写了这份遗书,也都明白李玉堂又是以怎样一种心境阅读了这份遗书。而选择将遗书的内容,在需要空间去充分渲染和从容抒情的段落中交代给观众,画外音的方式既是对镜头内容表达的一种叠加补偿和加强,它也可以看做是那一刻翻腾在父亲心中主观思绪,于是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李玉堂一切若有所思的注脚,也巧妙地为后续李玉堂之选择作了铺垫。所以真正的好节奏,来源于故事本身的丰厚扎实,因为根本没必要用那些无价值的镜头来充门面攒集数么!也来源于细致推敲后清醒又充满智慧的取舍。

 

最后,再回到吴刚老师之李玉堂的表演。在这样一场大悲大恸的情节段落中,无论场景和镜头怎样转换,吴刚老师在镜头前的表演却始终都是极有控制力地收敛着在演,用最微小又最微妙的细节来表达情绪的大起大落、百感交集。每一个看似几乎微小到不着痕迹的波澜,底下却又始终聚集着暗流汹涌。在最终以几乎百分之百的近景和特写呈现在观众眼前时,这些暗涌终于汇聚成惊涛拍岸,一泻千里地冲破了观众心灵的堤坝。我们那一刻面对着荧屏,脸上的洪水泛滥,却一定是为了一个父亲,在痛失爱子时,心中无边无际的爱、无边无际的痛、无边无际的懊悔、无边无际的难舍、无边无际的骄傲……因此,真正上乘的表演,当然是和角色融为一体完全走心的表演,但这样的表演,却永远不会一任自己的情绪随人物命运和故事情节安排一起泛滥开来,情感越是丰沛充盈的制高点,越是要保持清明的控制。因为一个真正的表演者,你的责任不是让角色感动和震撼你,而是要让你演绎的角色感动和震撼观众。而一切谈得上有控制力的收敛表演,一定都是内在最有力量的表演,收敛的只是形态,一如作用力和反作用力,越是往内收,蕴含的力量反而激发出更大的力量将冲击波往外扩张,从角色和荧屏中突破而来,将震撼直抵观众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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