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小欢

采访曾经的网络名人李寻欢如今的出版界大鳄路金波同志，真是太让我错愕了。

本来以为会是个滔滔不绝指点江山指扬文字的主，结果声音低沉温和也就算了，还非常不爱说话……

照片上的路金波也长得很秀气，他们那一拨网络写手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很少有人长得五大三粗，包括猛小蛇和今何在，都是文质彬彬的文学青年样子，网上嚣张火暴，网下腼腆，见生人基本不说话。

1998-2000年，网络是很单纯的，那个时候的写手基本上都是为发泄而写，文字好些尖锐些的，往往一仗成名。

那时候的粉丝要求极低，琢磨着哪天能跟偶像们喝一回酒，也就圆满了。记得当年有一个著名的ID，在全国十几个城市跑了一圈，玩了一个多月，除了路费愣是没让他花一分吃钱睡觉的钱，全让网友们包了，真叫一个相知满天下。

那是网络最好的年代。

一转眼，泡网也整整10年了。路金波离开贝榕，当年的榕树下算是基本成灰了。网络三马车里，他算是混得最好的一个，早就成功从写手转型为出版人。才气最盛的宁财神，早几年的运道不大好，直到《武林外传》才算彻底翻了身。邢育森消声匿迹了好几年，最近在《家有儿女》的编剧表里看到，吓了一大跳，大概也是安定下来了。

当年还有两位印象非常深的男写手，鼠七里和今何在。前者写出过《反反覆覆握不住一粒沙》之类的著名网文，天涯十大风云人物，不知如今流落到了哪里，是不是还跟女朋友在北京的地下室里冻得直哆嗦；后者《悟空传》之后与江南等人创作九州系列，陷入无休无止的掐架内战中，再没能登上颠峰状态。

一边是网络上的盛名，一边是现实里的尴尬，能完美处理好的不多，路金波应该是其中最有智慧的一个。王朔韩寒安妮宝贝安意如们……一年淘走的钱，占了现在文化市场的大半壁江山吧。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判断，女人嫁什么也不能嫁文学青年，真理啊！

现在的路金波写不出来当年那些热血奔涌的段子，也可能描绘不来何今在那种极富空间解构的文字，更不会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里抽雪茄写神叨叨的网恋故事。

可做这些的男人，能在你懒得起床的早上帮你备早餐买水果吗？能不借用外人修好漏水的马桶吗？能包揽家里的财政工作以至于你只需要赚钱买花戴而从不用操心水电煤气电话网络各种费用吗；能在你不在家的日子里照顾好自己并照顾好你的家人吗……

当然，文学青年们有时还是有些小魅力的，情书能写得婉扬，短信能发得绵缠。可一个人的人生，首先还是作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她的人生是由她爱的男人，她的朋友，她的家，她的事业，她的老同学和闺蜜们，还有她的爹娘组成的，绝对不是一堆堆文字里的形容词……所以她们爱慕你的才华，转身就能嫁给宝马。

曾经认识一个很著名的写手，老网虫，宅男。某天他在MSN上请教重庆火锅的做法，我索性给他寄过去一大包“德庄”底料。过了半月他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准备好了切成卷的牛羊肉，大铁锅，火锅底料也放了，香菜葱花，万事俱备，问我还差什么。

我说就差几个来蹭饭的猪朋狗友了。他沉默了一会，说朋友都跟你一样，天南地北哩。

我想不管他在网络上有多大名气，那时面对一只原本应该很欢乐的火锅，肯定还是觉得人生蛮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