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孩子终于顿悟,高兴地大叫:“大李 ,我认为白色太浅了。”我狐疑地看着他:“问白色太浅就看不到吗?”其实孩子想表达的意思我知道,他的意思肯定是白色画在白色纸上没有对比,怎么能看出来呢?孩子肯定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但他却给我提供了教机,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说来也巧,前几天我刚把我的室内鞋换成一双崭新的黑皮鞋。我的天,我不知道这天如果没穿这双漂亮的黑皮鞋,我用什么来达到这个效果。
问完孩子白色太浅看不清的问题后,我一下从脚上脱下我的漂亮黑皮鞋举在面前不动,等待孩子将焦点都集中在我这里后再开始。看到我穿着一只袜子踩在讲台上,手里举着鞋一声不响,孩子们好奇极了,都准备了一脸的新奇在等着。我右手拿的笔,上面已经蘸好了浓浓的白色。看到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就在我的鞋子上稳稳地画上了一笔白色,然后说:“白色太浅看不清吗?”
孩子们大笑,在下面听课的老师还有我自己都笑作一团。
这时孩子们已经被引上正道了。我继续举着鞋并让它靠近我的白云问:“你们发现了什么?”底下当然是一片举起的手。我说:“咱们还是轮流吧。”孩子就是孩子,他们太为自己的发现激动了,虽然要轮流,但后面的手还是高高地举着,这时我如果不关照那些一直举着的手,手的主人就会更加着急,急到一定程度就没有心力等待了。而这时老师往往可能认为是孩子不能遵守纪律,于是就会不停地去维持纪律,维持纪律是一个低档过程,它使被维持的人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而对自己做出低评价,慢慢这种低评价就会转成低自尊。在教室中需要不断维持纪律的时候说明孩子出现了不当行为,可大多数孩子的不当行为可能都是因为老师在教室中的活动或内容安排不当造成的。如果这时用目光给一直举着手的孩子一个交代,并说:我看到你们举着手,会轮到你们的。孩子听到这样的信息虽然还有举着手,但他们心里不那么急了,也不会担心老师叫不到他(当然老师要守信)。
孩子们当然毫无疑问的发现了真理,这个真理可不是大李教的,是孩子们自己发现的,看上去教学内容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常识,没什么好讲的,但我们利用这个教学内容要创造出什么?那就有点说头了。
在孩子们“指导”下我画上了蓝天,期间作画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我的蓝天看上去平平板板,像一块布,我不得不在蓝色里加了白色,又在里面加上一点点红,结果由于不小心,红色加的太多,画到天空中吓死人了。在大惊之下我赶快又往里加蓝,这同时我还要注意节约我的调色盒盖里调色的地方,如果我发疯的调色,结果会造成我要画画的颜色都涂在了调色盒盖上,如果再想调一块别的颜色时,就没地方调了。孩子们跟着我经历着这些风雨,有时紧张得鸦雀无声了。好不容易画完了天空,可留出的白云既不飘动也不柔软,看上去像一块脏脏的白纸。
孩子们叫着各种建议,画家这时已经顾不得别人的意见了,绘了一笔白色加一点蓝、加一点红、加一点黄,涂在白云的地方,由于白云不再白,孩子们可惜得大叫起来,我在心里偷乐呢:没有色彩经验的人经常以为在画中——红的东西就是红色画的,白的东西就是白色画的,其实不是,对比之下,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本身色的。孩子们一会儿会看到在调色盒中的不是白色,在画面上却画出了白云,画家也跟大家一样吃惊,赶快在那些色中又加了一点白和黄色,将这些色画在云的中间部分,这几笔画上后孩子们突然异常宁静,画家当然很得意,这说明观众们被镇住了。这时我退后几步,仰着头,眯着眼看着我的画,说:“嗯,我的白云终于鼓起来了。”孩子也向后仰着头,眯着眼看我画好的天空——就是会看画的人看画的姿势——我可没教他们。
我正在得意,底下突然有人抗议:“大李,总让我们也画画吧。”我面对黑板,偷笑完,说:“现在我还没画完,大家还要等待一下。”接下来,我要把歌唱完。我便唱起:“在白云下面,有雪白的羊群,羊群好像那雪白的白云,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我“很没记性”,又在白纸上用白色画上了羊群。孩子们爱S我了,他们说:“大李,你笨啊,怎么又在白纸上画白羊呢?”我说那怎么办?我在羊的后面画上蓝色?那就成了“在蓝蓝的天上,飘着白羊了”?这可笑S人……
这节课孩子们画得顾不上吃晚饭,全体都没坐上班车,最后像战士那样叼着吃了点包子,喝了点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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