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
信
牌
传
奇(上)
王一纯把那块黑黝黝长约五寸、宽不足二寸的玉牌拿出来,董行傻了。接到手里,凑到眼前,几番摩挲,心里暗道:这真是女真乌林达部的那块国信牌。这块牌从鸟居龙藏开始(日本著名考古学家)已经找了一百多年了。因为,在日本有拓片,而无论中国还是日本谁没有见到实物。这次北京房山金皇陵大发掘后,王一纯收藏多年的国信牌才得到验证。听说,鸟居龙藏的孙子已经到了北京了。
王一纯满脸得意的笑。
“我知道你是不能出让的了?”
“那自然。”王一纯收回玉牌,“《金史》记载景祖乌古乃下令各部不得自制信牌后,八百多年,我这是唯一一块了。弥足珍贵,贵不可言啊!”
摇头晃脑,越发得意。
董行双手背后,踱来踱去,似乎下了狠心:
“一纯兄,君子不夺人所爱,但,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可否容我摩拓一张,以慰好奇之心?”
王一纯不语。
“想当年好太王碑可是拓片传出去才日增身价。”董行又说。
“好!”王一纯先把那块玉牌揣到怀里,“出个价吧。”
董行伸出两个指头,“两千!”脸都红了,心也疼了。
王一纯摆摆手,“钱你自各留着吧。”
董行脸涨得更红了,“王一纯,我日你祖宗,给你三千。”
王一纯这次笑了,“就凭你日我祖宗,三千就三千。什么时候拓?”
董行往外跑,“就来,就来。”
一会儿功夫,董行回来,带一个助手,拿来上好的闷熟的玉版宣、徽墨、胶锤、扑子,先交了三千元,又骂了一声“日你祖宗。”王一纯回了一句“我祖宗是女真人。”董行斜了他一眼,便开始细细地锤拓起来。王一纯眼定定地瞧着,似乎生怕那块玉会没了似的。董行又斜瞥了他一眼。这功夫,那块玉上的花押已经拓成了。
“日你祖宗,还不弄壶茶。”董行和助手晾着那拓片,一边说。
王一纯仔细的把那块玉牌放进一只麂皮包裹,锁到柜里,才去张罗泡茶。待茶泡好了,董行托起那张拓片看看,说声:“好了。”茶也不喝了,风一般走了。过了几天,董行把裱糊好了的拓片拿来,让王一纯拿出那块国信牌,再对照一下。这次,王一纯先张罗泡茶。董行对照好裱糊成的拓片和玉上的花押无二,茶也没喝,匆匆走了。王一纯知道,那个日本买主,鸟居龙藏的鸟孙子只有董行能见到,看这样,鸟孙子人已经到了,所以他走的那么急。此时,他露出莫测高深的笑。
三天后,王一纯到潘家园卖那块玉质国信牌。他来售货,自然有成帮的大行家来买。
“嘿,我以为王先生会带来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原来是块岫岩古玉。花押挺新鲜----这不是那块传说的国信牌吧?”
王一纯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啊!这是董家的刀工,凭这刀工,我出三千!”
“再加点儿。”
“三千二,到家价”。
“成交。”
又过三天,董行向鸟孙子出示了玉质国信牌,“这就是王一纯收藏的那块。”
鸟孙子从贴身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拓片,两相对照,准确无误。
“三十万,不还价!还闹时兴的,钱存卡。”
鸟孙子似乎对价钱高低不感兴趣,还是翻来覆去看那块玉,足有一个小时,冷笑一声,“赝品,牛屎浸玉,仿古一绝。”
董行大吃一惊,“不可能,当今之世出了我董行会造牛屎玉,再找不出第二人。日本只有你家收藏我们父子的作品。”
“那自然是你自己造的。”
“我造,也不会卖给你----这玉是我偷天换日从王一纯那麂皮包里换出来的。”
“那如今,世上又多了一个会造牛屎玉的了。”
董行半信半疑接过那块玉来,仔细验看。那块国信牌,根本没有拓过的痕迹,肯定真的国信牌被拓过后,另藏它地了。蓦然,董行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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