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鸽子落在树上吗？(2)

◇衙外

现在已是深夜零点多，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儿，只能说是昨天。

昨天下午3点半，我们结束采访活动，刚坐上回城的车，接到侄女的电话，带着哭腔：奶奶正在抢救……我吓坏了，归心似箭，而从栾川到郑州却至少4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我做了最坏的打算，一个人坐在车尾处，把头伸到车窗外，忍着眼泪。谢天谢地，在嵩县时便又得到消息，母亲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

母亲是在10天前住院的，罹患糖尿病近20年来，老人家身上的小毛病不断，但此次导致住院的却是心衰，最严重时，每分钟心跳才36下。这几日也是我最忙的时候，甚至不能保证每天都能去医院去陪她说说话。在回程的车上，我想了很多，最多的则是自己之于母亲的亏欠。老人已是77周岁高龄了，却很少“麻烦”过各个孩子，包括这次住院，也是她早就出现征兆，却一直暗暗地隐忍而没有告诉我们。我把头伸到车窗外，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看着路旁的行道树，想到了鸽子。

母亲此次住的还是上次那家医院，甚至还是那层楼，还是那个朝向，那次，我陪护在母亲旁边唠嗑，我们俩聊到了鸽子，母亲问我：“你见过鸽子落在树上吗？”我为此还写过一篇文章发表在报上（见下面链接）。而现在整整过去3年，前几天我在病床前又跟她聊起这事，她已然忘了。而我则不时把目光投向窗外，刻意想在房檐上寻找到鸽子的身影，你还别说，就是本周三下雨的那天上午，我还真在房檐上看到几只鸽子，只是，不知道它们还是不是3年前的那几只。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假如我会飞，飞累了，我会落在树上，还是房檐上呢？我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鸟，但肯定不是妈妈眼中的鸽子……”刚才我又从医院回来，夜很深，很静，不知怎的，我脑子里却老是鸽子的咕咕声，我似乎看见自己落在某个树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