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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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一捻红头油香粉谢馥春香港 |
美人妆,面既施粉,复以燕支(胭脂)晕掌中,施之两颊,浓者为酒晕妆,浅者为桃花妆;薄薄施朱,以粉罩之,为飞霞妆。
特别喜欢香港中环写字楼间穿梭的女子,面容上举着两朵轻盈的胭脂从身边飘然而过,明明知道是女子身上零落的香水之味,却偏偏想着面容上那两朵的“娇艳”在荡漾。摄人魂魄的胭脂馥香在那一刻久久不能拂去。
内地女子在香港转一圈回来后第二天准也把那两朵“彩云”挂出来,是粘了昨日的洋气。
胭脂与经济地位是能扯上关系的。让涂脂抹粉的大风大雅在一个城市里成大气候,对这个城市来说还是添了些从容的——姑娘们有心情细致的装扮自己了。无论上班的时间有多么的紧张,其它妆容就绪后,最不能忽视的便是更加细致的去涂那两片似有非有的腮红,以证实那从底气而来的优雅。自古胭脂的制作就非常昂贵和繁琐,也只有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红楼梦》44回中宝玉有一段制作胭脂的简单描述:“这是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配了花露蒸成的。只要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足够了;用一点水化开,抹在手心里,就够拍脸的了”。想必这脸一拍,便拍出了昂贵、奢侈的香气。
轻轻拿起,盒盖与盒子磨合、扣合的声音本身就带着乐符的顿挫。盒的底部有“谢馥春道光十年”的字样,这倒让我一声声责怪:指不定还有香粉、头油、香囊等物,该掠过来,把这些琳琅的瓶罐铺满整个化妆台,当有着怎样无尽的幻想和永不完结的曲调呢!你瞧,我用桂花头油梳出个乌亮顺滑的高发髻,轻柔舒缓的拿起“谢馥春”的香粉和胭脂,包包里再揣着个精巧的绸缎香囊,我本来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个宅女的,但此刻啊!我却要光鲜鲜、明亮亮的到欧美逛大街去。
在文艺作品里“胭脂”这个词则带着悲凉的情绪,如电影《胭脂泪》、《胭脂扣》、《胭脂雪》……且跟妓女生活有关。这通俗之物赋予文艺之后,感觉上还真是天翻地覆。
我两岁晓得“胭脂”这个词,是中国画颜料里的一种颜色,我在教外国小朋友画彩墨葡萄她们最先记住的也是“胭脂”这个词,告诉她们这是涂在脸上的腮红颜色时,居然很稀奇这样的叫法,当然也很回味这样的叫法。
胭脂总是个非常美好的词儿,牡丹园里就有一种叫“醉胭脂”的,也有叫“一捻红”的,想必这一捻红是很容易让人想到那是胭脂才有的娇媚。韩国妇女喜欢把面容扑的白白粉粉的,似乎是剪的两片云彩帖在了两颊上,带着一股子的娇瞋,像极了艳丽的牡丹。
看来,胭脂在女人的生活里未来也是长盛不衰的。听说现在人也学习古时女子用胭脂纸了。这新发明的胭脂纸有两层,上层是吸油纸,也起到清洁嘴唇的作用,下层为胭脂纸,用来上妆补妆。女士补妆的时候为体现出教养不会当众涂抹,转到盥洗室里去,若有了胭脂纸我觉得大可不必回避,饭后一杯淡茶,轻轻拿起胭脂纸(其实是唇膏纸),拭去嘴角的水渍,像古时女子那轻抿那艳红的胭脂纸(叫口脂),顷刻间衬的脸庞更娇媚柔和,都不用再搽在面颊上了,该怎样一个美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