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电视连续剧《天狗》的内心独白 何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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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贾平凹商洛《天狗》《洪湖赤卫队》杂谈 |
傍晚,我看完五集电视连续剧《天狗》枯坐良久,天气闷热,我摇着蒲扇言:
当初,徐瑶接此片时,我以为最大的挑战还是在戏曲,(商洛花鼓)与影视形式不同,融汇结合的矛盾,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现在看来,徐瑶已经很好地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仍能看出他艺术创新努力的痛苦与挣扎。众所周知,影视这个与戏剧戏曲本来是有关又无关的孪生姊妹艺术。舞台讲求程式化(规定的手法与情景特点)而电影则讲求生活化的真实。上世纪八十年代西方电影流派进入中国,当时的一些新浪潮艺术家就提出过,扔掉戏剧的拐杖,可见程设化的戏曲影响了电影创新。
夜,万籁无声,静如古井,深不可测,能听银针落地之声,寂静如风,凝固一般。
所以,用商洛花鼓戏舞台戏曲改编的电视剧《天狗》,就是这样徘徊在影视逼真性和戏曲的假定性之间,而艺术家则是戴着镣铐跳舞,更像武术中跳梅花桩一样,必须巧妙地跳跃,弄不好就掉下去了一样惊险。
把握戏曲与影视的异同,相互融合,又相对独立呈现,更多的美态,其本质就是讲故事的方法,用什么最佳。
因电视的逼真性决定人,正常状态下的人只说不唱,用动作与语言表达自己的此情此景此时此人,而开口唱出自己的意图与作为,此至命运、遭际会很不正常,非常人所为,更难以让接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艺术上的“夹生饭”。
夜半下起雨来,片刻又停了。如人一样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土地没有吸收到足够的水份,再一次处于渴望状态,雨没下够,水没浸透,事情就是这样。
用戏曲改编的影视作品,要保留一部分戏曲元素,现代戏成功者不多,徐瑶《天狗》的创作者是踩着探索失败者的躯体走来,相对说他是成功了。
这方面的探索,歌剧成功的例子较多,古装戏曲片成功的也多。如电影《刘三姐》、《洪湖赤卫队》、《枯木逢春》这些歌剧达到了初衷。北方昆曲改编的电影《桃花扇》也不错,既保持了一些昆曲唱段,而人物故事又以真实生活形态来呈现。取得了令人信服的艺术力量!
写到这段文字,觉着大脑犯困,眼前只有一团团绿色光斑闪烁,一道道地、一串串地闪过、闪过……
又一车声划过,如暗夜火车呼啸远去。古人云: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这主要是处理好,念白与唱段的必然加入剧情。如何使原配与自然的切入,不至于突然开唱,人茫然不知何故。在唱段切入时的自然而然是关键接合部,也是成败的因由。
生活形态的电视剧人物突然开唱,这就是异中求同,减少过度引起观众在接受过程中的尴尬。切换中的自然,或意味深长,隽永:以诗化的手法,过去常说的诗电影,空镜不空,文学上的闲笔不闲。《天狗》大量来用自然风光转换,成功地让人情景、情感、过度舒服,而不生硬。
《天狗》一剧,从夏天巧妙地过度秋天的红叶满山,在有限的经济投入中,还从容地拍出了诗化的电视画面,值得首肯。以至于山美、水美、人更美得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偶尔,一阵马蹄声划破了寂静,是一辆马车从窗前经过,铁蹄着地,似乎可见火星迸溅,马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铃声车声响成一片…….
转换形式有意趣。这一点《天狗》至少有两处,让我们大开眼界,第二集与五集,群众演员出现在李正家院子。二集中,先以群众演员形成情感背景,强烈地衬托着前景人物的表现。开始似乎这些群众也是观众,看着前景演员的表演,之后一齐上前与前景演员一起进入规定情景。上前来帮忙捆绑背椅,帮天狗送他师傅出远门看病。第五集中,李正死时,乡亲们不约而同上场,看望天狗与月娥,有些戏曲味,但又用的恰到好处,巧妙地交代了李正、月娥这一家人,在村里人心目中的地位。有机地把不同的媒介手法,矛盾的对立统一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光影闪闪,树在摇晃,如千军万马卷地而来,呐喊声、追杀声,声声入耳。古人称,疑兵也。一彪马队,拖着树跑,扬起尘土,可见古人重声势,以势示人,文亦然。气氛,氛围也……
《天狗》一剧比较好的掌握住戏曲成份,在剧中所占的比重。既相映成趣,又不能让人看出只是简单地把舞台搬到自然环境中去了。它的比重三七开,七是影视真实性,三是戏曲的假定性。调剂地很合情合理,真是,多一份不能,少一点也不行的恰到好处。
电视电影化突出表现在镜头语言的运用。比如第四集中,小芹看信,前景交叉运行的遮挡法,最终挡黑。还有第五集,李正坐在天狗给的椅子上,镜头来回旋转,后摇摄到天上,这些手法,使故事讲的更有趣,引人入胜。
主人公兴奋,生命的回光返照,在节奏上突出李正的高兴,接下来就是他死去的悲哀,这样的艺术节奏非常巧妙。
再比如第五集中。李正魔幻地跳起来开门,结果门锁着了,这种虚实真假相接的手法,给人留下更多
必须把人物逼到死角,以狠话推向情感极致,才能打动人心。就害怕那种欲言又止的场面,让人刚刚进戏,立即游离物外,不知所措。
情节冲突,把人物推向极致。第四集中,李正对天狗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做月娥的男人,从今天起,你就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再比如揭示人物的心理,天狗对月娥界定:是心中的月亮、菩萨、圣洁的不可侵犯的忧豫。如今要你把丈夫当,看看天狗怎收场?怎收场!菩萨、师娘,女人、月亮,天狗不敢吞月亮……
少时读古文《口技》,常欣佩一篇短文,有盆景艺术之精微。起落转承,一咏三叹,结尾收煞有力隽永,为千古范文,融艺术规律于一炉,真奇文也。知其意者,终生受益。
直通人物内心拷问。第四集中,五兴回家与李正一段对话,李正说:你们得是嫌你爸活的窝囊?
五兴:不是的,我知道爸是为我好,但我觉得爸可怜!
李正:爸知道,你是嫌爸让天狗进咱家了!
这些催人泪下的台词,真正表现了山里人的大美至善。
古人黄黎州说过:每一题必有庸人思路共集之处,缠绕笔端,剥去一层,方有至理名言。犹如玉在璞中,凿开顽璞,方始见玉,不可认璞为玉也。这就说明艺术现象上相同是璞,差异才是玉。这就需要剥去一层,凿开顽璞的功夫。
再比如月娥夜找天狗问:(办了结婚证,天狗还不敢和他住)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大,委屈你了,谁让你把我还叫师娘呢?
让人物在两难处境中,表现出人性美的闪烁光茫,以及人生命运的不公与磨难的悲剧美,撼动人心。
窗外汽车划过,天亮了,小雨淅沥,凉风习习,从窗外吹进来,顿觉凉爽……
你说这月娥,李正去世也让人轻松了许多。但下来天狗的死太让人意外!命运呀,你真是捉弄人啊!
《天狗》中的细节处理,多处耐人寻味。如李正练身体时的那两个南瓜从好到烂,体现了的岁月感,空镜中一个两个更多的柿子,都有着不同的表现意义。
天狗先给小芹的两条鱼,天狗死后小芹把这两条鱼放生。李正死时脖子上围着小芹送的红围巾,这些细节,有力得推动了剧情,生动展示了生活化的气息,给人印象特别深刻。
说自己的作品好,会不会有这样的情景:你的电影有曾令人在黑场中默然回家。午夜梦回,想起突然心酸,并开灯起床,打瓶酒再无之睡意,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的远方……
最值得一提是三名主要演员的努力,提高摄影画面的把握,以及音乐特色的渲染,使《天狗》这部片子,注定可以流传下来。是近期陕西陕南地方题材的一大新收获,有许多的艺术经验,可以总结留下来,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