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换人生案”依然“悬着”,可关乎“当事人们”的生活却总要展开。从某种层面上而言,“郭威回九江祭祖”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但对于“姚家父母”却有着更为深远的意义。事实上,郭威带着妻子和孩子回九江已不是头一次,但是随着姚策去世,这样的“回乡”就被打上“回归”的标签。
坦白讲,如果撇开“错换人生案”中所交织的“悲苦”和“纷争”,仅以“清明节姚家小团圆”去审视“姚家父母”的处境,总感觉有种“小确幸”的氛围。甚至透过“姚家父母”的“喜笑颜开”,你会觉得他(她)们的悲苦已经彻底散去。
只可惜,作为连贯性的人,很难做到过一天忘一天。所以回到“清明节姚家小团圆”的图景中,自然是难掩“悲凄的底色”。要知道,这种感受不只是“当事人们”的心绪结构,也是局外人的审视结构。因为在社交媒体中,不少人强调被“清明节姚家小团圆”感动到,这就意味着是建立在“悲凄的底色”上而言的。
毕竟姚策去世才将近两周,作为养育他28年的“姚家父母”怎能说放下就放下。然而人生就是如此残酷,一边在破碎中哭泣,一边在弥合中微笑。并且在既定的风波中,“当事人们”始终处于“不确定性”的舆论风暴下,这使得“悲苦”和“欢笑”都显得较为结构性。
人们常说:“疏远不需要理由,在一起才重要。”只是回到“错换人生案”中的波折而言,分离和团聚看似简单,却显得不近人情。就如福克纳在《修女安魂曲》中所言:“过去其实并没有真正过去,过去就活在现在。”在这一点上,想必无论是“姚家父母”,还是“郭家父母”都感受很深。
因为在平行的时空里,两个儿子,两个家庭,两种关系,看似可以直接的调换,可事实上掺杂在其中的情感始终是无法彻底对调的,只能是以折中的结构原型为弥合尺度,去进行拼尽全力的达成。不得不说,命运深不可测,我们只是被动接受生死。
只是,每个人都自以为善良,然而这个世界却总是恶事连连。从某种层面上而言,“错换人生案”中所释放出的“善意”应该够多,也够持久,但多数情况下,无论是“当事人们”的发声,还是“局外人”的声援,都似乎在自说自话,或是自我标榜,以至于纷扰持续这么久,依然是“嘴上缠斗”。
不少人老说“真相”重要,然而到底对谁重要?对谁不重要?其实他(她)们并不关心,而他(她)们关心的是希望预设的真相被验证,以便可以再次举起“就地正法”的刑刀。在一定程度上,这很像拳击擂台之外的下注者,他(她)们嘶吼着,也心底保留着。
而对于“当事人们”来讲,无论结局如何,想必也不会走向兴高采烈的图景,因为掺杂其中的人和事,总有掰扯不清,裁剪不断的部分。以至于怎么做都可能让个别人深陷情感困境。而这些困扰,终究还是“当事人们”要直面的问题。
另外,我们觉得西西弗斯推石上山太苦,但依旧不希望西西弗斯放弃,就因为之前已经推过那么无数次。对于这种生命和悲苦的认识,大多数人好像是不谋而合的,以至于“错换人生案”即便没有“好结局”,还是希望“姚家父母”如西西弗斯一样不断推进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局外人”即是围观者,也是参与者。但是“局外人”往往也是善变的,可能“上半场”还为“当事人们”呼喊,可能“下半场”就开始因不确定性转为谩骂。于此出现“舆论反噬”,往往也就不足为奇。只是,我们考虑过“当事人们”也是大活人吗?他(她)们能承受住如此的反复无常吗?
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就现实来看,人定胜天已经越来越成为现实,然而最难解决的问题是人与人的纠缠始终无法消散。虽然很多事情分析起来并不复杂,但是真要是想掰扯清楚,终究会陷入恩怨难解的困境之中。
与此同时,熊培云在《慈悲与玫瑰》中说:“人生犹如钟摆,我们注定在欢乐和痛苦之间摇摆,但是频率却并不相同。”在这个预设的框架里,痛苦被分层,欢乐也被分层。这导致,比惨让人找回勇气,比幸让人堕入深渊。
所以回到“错换人生案”中,就看怎么去理解幸运和不幸。就“郭家父母”来讲,养育健康的养子郭威28年,却最终以亲生儿子姚策去世画上句号;而“姚家父母”,养育养子姚策28年却早夭离世,却最终寻回健康的亲生儿子郭威。从效果上讲,可谓“一失一得”,“一得一失”。
但是从结局上讲,总感觉“姚家父母更悲苦”。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在于“偷换风波”的释出,一方面在于“姚家父母”始终显得较为被动,即便从“局外人”的声援上看,他(她)们基本取得“错换人生案”(下半场)的主动权。然而靴子不落地,也不知道他(她)们这种主动局面还能持续多久,着实也是个需要直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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