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题为《另一个“拉姆”》的自述文章触发媒体舆论关注,作者叫金瑜(全名马金瑜),她曾经也算得上知名媒体人,可为追寻爱情只身嫁到西部小镇,并利用电商帮助当地居民赚钱,还一度被媒体行业传为美谈。然而,透过金瑜含血带泪的文字,我们却发现她一直活在家暴的噩梦中,直到最近才醒过来。
在一定程度上,金瑜自比“拉姆”,更多是基于她被家暴的命运,而对于个人命运的把握她还是比“拉姆”好很多。毕竟,透过文字层面我们既看到她保护孩子的勇气,也看到毅然自救的决心,因为就文字的根本性存在,还是能实证金瑜有清醒的一面。
只不过,作为有血有肉的人,很多时候并不能完全依照理性主义去行事儿,所以出现“她什么都懂”,却还是无法避免被家暴的境况,就并非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儿。就如金瑜在自述文章后面对爱情的看法,她说“依然相信它,相信美好的一切”。
对于这样相对积极的态度,想必绝大多数人是持保留意见的,甚至对于金瑜自述的家暴行为,多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就单纯的文本梳理来讲,更多也只能是顺着时间线,将主要的残酷无情归拢起来,而对于消散在漫长岁月中的无声折磨,只能走向共情式的“感同身受”。
不过单就家暴的遭遇来讲,金瑜是可以得到舆论层面广泛声援的,可一提到她高知女性的身份,人们的同情便瞬间收缩起来,就好像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相信爱情的结果”。可事实上,相信爱情跟被家暴根本没什么关系,金瑜难道不想幸福的生活吗?
说到底,遇人不淑,都是猜对开头而没有预见结尾,以至于高开低走往往也是人生常态。要知道,高知女性也只是能把控自己的认知,并不能完全干预丈夫的认知,这种情况下,任何女性在面对家暴时,都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相信“不再有下一次”。
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绝望是需要不断被践踏底线才能被唤醒,尤其是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人,往往容易深陷“我执”不可自拔,直到遍体凌伤后,才会作出一刀两断的态度。想必金瑜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别人劝那么久,为何她直到今天才决定站出来发声,以此直面残酷的婚姻。
坦白讲,能让金瑜放下可预见的未来去追寻爱情,她的丈夫肯定有美好的一面,但是这种美好到底是“真正的美好”,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好”,或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毕竟对于媒体语境下的美谈,往往带有些许过分阐释的氛围。
当然,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绝对意义的美谈,有的只是单一切面的美谈。所以金瑜的美谈被戳破,就不应该被列入反常的序列,而是应该以常识的尺度重新审视美谈才好,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更为清醒的看待自己的生活,起码尽可能的做到:“不撕和无瓜”。
另外,在金瑜的困境中,存在一个极易混淆的问题,就是把高知女性等同于独立女性或是女性主义者。可事实上,客观认识和现实图景完全是两回事儿,这就像有些女性从认知上是独立的,但是却无法回避风俗中的彩礼问题以及“从夫居”的现实。
因为,人但凡回到现实世界,就无法摆脱群体中的身份,以至于在具体的判断和行动中,总是会被周边的群体认知裹挟,就如金瑜在文中所称:“我常常是那个劝架、拉架的人,也是那个常常被扇得鼻青脸肿的人”。
我们有理由相信,金瑜此处的言说是真诚的,因为在世俗的逻辑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被当作劝说金句的。可事实上,其中的内涵逻辑实在是荒唐至极,就好像别人过得不好,自己过得不好也必须认命,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与此同时,无论是“拉姆”,还是金瑜,都提到孩子牵绊的问题。虽然很多人都说不要让孩子成为离婚的牵绊,但是作为母亲真正面对孩子时,总还是存在很多不忍心,这种不忍心可能只有真正意义上怀胎十月的母亲才能感同身受。
因为就人来讲,就算再怎么理性,还是无法摆脱骨肉意识上的绝对联系,那种朴素的情感总是存在的,尤其是母亲和孩子的联系。当然,不排除有个别女性比较能放得下,但是绝大多数女性来讲,母性往往最难磨灭,所以才会出现认知上很独立,面对孩子就陷入坍塌。
因此,回到金瑜的遭遇上,如果我们不能抱以同情,就试着以人的理解力去尽可能地抵达为好。就如金瑜在文中所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世外桃源呢?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想必在她长篇的控诉后,她才明白有些美好只不过是“生活在别处的幻象”,并非是看起来很美就能真的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