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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天上来·退隐》赏析

(2022-12-08 18:5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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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词

王旭

春从天上来

退隐

春从天上来·退隐
王旭
绿鬓凋零。看几度、人间春蝶秋萤。天地为室,山海为屏。收浩气、入沉冥。便囊金探尽,犹自有、诗笔通灵。谢红尘,且游兴汗漫,濯发清冷。
平生眼中豪杰,试屈指年来,稀似晨星。虎豹关深,风波路远,幽梦不到王庭。任浮云千变,青山色、万古长青。醉魂醒,有寒灯一点,相伴荧荧。
遁世葆真是元代文学的一大主题,本词所歌,即此情怀。
“绿鬓凋零。看几度、人间春蝶秋萤。”开头是说,青丝倏忽已飘零,人间几度春秋过,可见其短暂不永。
开头就叹人生苦短。
蝶茧阅世,不过一春一秋,人虽能经几度春秋,终归是华颜衰摧,难逃蝶茧命运。这里以蝶茧为喻,不仅见人生短暂,更寓有人生脆弱渺小之意。
“天地为室,山海为屏。收浩气、入沉冥。”这三句是说,把天地作为住房,山和海作为屏障。收集了浩荡真气,驰心沉冥之中。
这三句,唱同于大道之乐。不以人生为念,驰心沉冥之中,齐物无我,必然真气浩荡,得大解脱之自在妙处。斤斤人生则穷,同于大化则达,两相对照,何去何从,了然已明。
“便囊金探尽,犹自有、诗笔通灵。”这二句是说,纵然千金散尽不复为意,我还有诗笔见意,揭示心通天地灵密之趣。
这两句,表达自己无意于世间的荣华富贵,而将以诗笔歌咏自然真趣。由于上句结在浩气沉冥,驰笔太过,含仙家意趣,这里便略作收绾,表示自己只以退隐为念。遁迹而不遁世,正是隐者与道者的差别所在。
“谢红尘,且游兴汗漫,濯发清冷。”歇拍三句是说,谢绝红尘,而且游仙之兴不着边际,喜欢在在山泉间洗发。
歇拍处进一步表示将超迈高蹈,将隐逸之志表述得更加清楚。“汗漫”,本指不着边际,后转指仙人或仙境。“濯发”句,化用古《孺子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之意,抒发其高逸之情。这里将“红尘”与“汗漫”对举,“谢”字斩绝,“且”字清空,取舍之间,词人情趣怀抱,言外可见。
“平生眼中豪杰,试屈指年来,稀似晨星。”过片三句是说,平生在我眼中的豪杰,屈指之间,已经稀若晨星。
过片宕开一笔,见功名尘土之意。英雄豪杰系心功名,奔竞不息;然而在词人看来,他们的人生也只不过是白驹过隙,其终身营营之功名利禄及身而尽,又何足挂齿!
“虎豹关深,风波路远,幽梦不到王庭。”这三句是说,宦海沉浮,危机四伏,贤者不必见用,奸人每能得志。
这三句退一步而言之,说明退隐的必要。
“虎豹当关”用《楚辞·招魂》“君无上天些,虎豹当关,啄害下人些”之典;“风波路远”,用辛弃疾《鹧鸪天·送人》“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句意,令人对仕途生出无限畏惧,这就从反面论证了词人选择啸傲烟霞、绝意王庭的人生道路,实在是非常合情入理的。“幽梦”一句,言不但人不到,更兼梦亦不到,其幽人素志之坚,可以想见。
“任浮云千变,青山色,万古长青。”这三句是说,世事纷扰如浮云千变万化,但是青山的颜色,万古长青。
这两句见出词人的心志不为外物所动的从容自适,可谓得隐中真趣。
“醉魂醒,有寒灯一点,相伴荧荧。”煞拍三句是说,酒醉醒来,一盏寒灯,发出荧荧灯光,相伴着我。
古人说隐,往往涉及仙道,这首词最后几句,把隐逸之士和仙道区别开来,非真得隐逸之趣者,不能道此。

附录:春从天上来·退隐
王旭
绿鬓凋零。看几度、人间春蝶秋茧。天地为室,山海为屏。收浩气、入沉冥。便囊今探尽,犹自有、诗笔通灵。谢红尘,且游兴汗漫,濯发清冷。
平生眼中豪杰,试屈指年来,稀似晨星。虎豹关深,风波路远,幽梦不到王庭。任浮云千变,青山色、万古长青。醉魂醒,有寒灯一点,相伴荧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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