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题钓台》赏析
(2022-11-30 18: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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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词念奴娇题钓台 |
念奴娇·题钓台
张埜
钓台千尺,问谁曾占断,一江新绿?试拜先生眉宇看,何地可容荣辱?遥想当年,故人邂逅,以足加其腹。书生常事,可怜惊骇流俗。
应恨惹起虚名,平生正坐,误识刘文叔。笑杀君房痴到底,燕雀焉知鸿鹄。万叠云山,一丝烟雨,比得三公禄。高风千古,冷香聊荐秋菊。君房,侯霸字也。子陵有勗君房书
这首诗吟咏东汉严光隐居垂钓的钓台,故址在今浙江桐庐县富春山上,下临富春江,是有名的山水胜地。严光字子陵,少时与光武帝刘秀同游学。刘秀即位后,严光却隐姓埋名。后虽被光武帝诏至京城,但坚决不受官职,退隐回乡,长期耕钓于富春江上。这首词系作者游赏钓台所作,他抚迹生慨,敬仰、怀念严光,所以全词完全以一种仰慕的感情,赞美严光的高士风范。
“钓台千尺,问谁曾占断,一江新绿。”这首词开头三句是说,钓台高峻壮伟,是谁曾在这里占据,一江美丽的新绿?
钓台是一座建在富春山上的高台。“千尺”,极言其高峻壮伟。“新绿”,形容景色的秀美。登上高台,词人由眼前的秀丽景象,思接千载,自然地写到严子陵,但没有直接明点,而是采用问句的方式。题目是“钓台”,不点也是自明的。这样写,表明作者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既饱含着深厚的感情,也唤起了读者的注意。显然,这三句以钓台的高峻壮观,台前山水的清丽秀美,托出了当年严子陵在这里垂钓时悠游自得、恬静萧散的高人形象。
“试拜先生眉宇看,何地可容荣辱?”这二句是说,拜见严子陵像感到眉目清明,气宇不凡,是一位不慕荣利,宠辱皆忘的高士。
这两句应是作者在钓台上的厅堂里拜谒严子陵画像时的感受。在严子陵高士像前,一切名利之心顿时消失。
“遥想当年,故人邂逅,以足加其腹。”这三句是说,遥想当年,光武帝诏严光入宫,畅叙幽情,夜晚同床共眠,严光竟然把足放在光武帝的腹上。
这三句紧承上面的意脉拈出最能体现严子陵高士风范的一件事来写。严子陵与光武帝虽是旧时的朋友,但今天却有君臣的巨大差别,而严子陵不把帝王之尊放在眼里,以朋友看待光武帝,与他同床睡觉时,竟然把脚放在他的肚子上。
“书生常事,可怜惊骇流俗。”上片末二句是说,在严光看来是一件平常的小事,却使世俗的人们感到惊诧不已。
作者用“可怜”二字,表达了对流俗的鄙视。
词的上片,通过描写钓台的环境景色,仰慕高人的风概名节,以及对其具体事迹的评赞,把严光狷介清高的人格作了形象的揭示和高度的赞扬。
下片另翻新意。
“应恨惹起虚名,平生正坐,误识刘文叔。”这三句是说,严光应该感到认识刘秀,是他平生的一个错误,因为这给他招来了麻烦。
文叔,光武帝刘秀的字。严子陵脱略势利,只希望潇洒江湖,自由地过日子,却因为他少时与刘秀同游学,致使他后来多次被刘秀征聘,让很多人知道了他,浪得“虚名”;所以他对此没有丝毫的高兴。“应恨”二字告诉我们,这是作者的猜度,但无疑是符合严子陵的性格和精神世界的。这与一般的势利之徒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惟其如此,严光的高洁耿介的品质更加彰明昭著,令人无限景仰。
“笑杀君房痴到底,燕雀焉知鸿鹄。”这二句是说,侯霸简直太痴了,让人觉得好笑,那些飞得很近很低的燕雀,怎能理解翱翔于高空中的鸿鹄的志向呢。
前句仍用严光事。“君房”,侯霸字。侯霸在东汉初任尚书令。晋皇甫谧《高士传》载:侯霸曾排遣侯子道奉书谒严光,严光在床上箕踞抱膝读书,并说:“君房素。”子道说:“位已鼎足,不痴也。”严光说:“卿言不痴,是非痴语也!天子征我三乃来,人主尚不见,当见人臣乎?”显然,这是以“燕雀”和“鸿鹄”分别指喻侯霸和严光,对品质雅洁的高士给予了热烈的颂扬,而对追名逐利的世俗之辈作了无情的嘲讽。
“万叠云山,一丝烟雨,比得三公禄。”这三句是说,严光徜徉于云山、烟雨,他比起俸禄优厚的三公来,却要更加轻松愉快、自由恬适。
作为一位迥异于常人的高士,严光有他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目标。“三公”,指司徒、司空、太尉,是大臣中名位极显者。
“高风千古,冷香聊荐秋菊。”末二句是说,高风永垂,就像那秋菊沁人心脾的清幽香气。
前一句是对严光的直接赞美,后一句则用秋菊沁人心脾的清幽香气来比喻其高洁的情操,表现出作者对高人的道德品性的崇敬仰慕之情。如此写来,词的境界提高了,余韵无穷,深耐咀嚼。
附录:念奴娇·题钓台
张埜
钓台千尺,问谁曾占断,一江新绿?试拜先生眉宇看,何地可容荣辱?遥想当年,故人邂逅,以足加其腹。书生常事,可怜惊骇流俗。
应恨惹起虚名,平生正坐,误识刘文叔。笑杀君房痴到底,燕雀焉知鸿鹄。万叠云山,一丝烟雨,比得三公禄。高风千古,冷香聊荐秋菊。
作者简介
张埜,生卒年不详,延祐、至治年间在世。元词人。字野夫,号古山,邯郸(今河北邯郸)人。官至翰林修撰,作品收《古山乐府》。其父张之翰,号西岩老人,亦为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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