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整理书柜,偶然在一张发黄的旧报纸上看到我十九岁那年发表的一篇散文《随缘》,唤起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
大学一年级暑假,我到一个家在乡下的同学家玩,遇到了令我永生难忘的他。他那时是一所监狱的侦查干警,去追捕监狱逃犯,我们就这样机缘巧合地相遇了,他邀我去他们监狱参观,少女时代的我好奇心极重,想看看牢房的样子,便欣然允诺一同前往。
就在共同度过的那几天,一文一武的我和他在不知不觉中相恋了。
我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开学后我们便情书往来。有一次他的来信被妈妈发现了,她认为我和他不在一座城市,而且他的工作危险性大,便极力反对。可是叛逆的我对妈妈的劝说置若罔闻,热情不减地继续给他写信,可是一连去了几封信却石沉大海。
带着困惑和惆怅,我趁着学校开运动会请了几天假坐火车到他工作的城市去找他问个清楚。他拿给我一封信,我吃惊地在信封上看到妈妈的笔迹,原来是妈妈写给他的。妈妈在信中写道:“宇丹现在年龄还小,而且在读书心未定,你暂时不要影响她学习,等她毕业后如果你们这份感情还在,我再不会干涉你们而且还会撮合。”
我问他:“你就是看了我妈的信就打算和我断了吗?”
他说:“我觉得你妈说的挺有道理的。”
饱受相思之苦的我却得到他这样一句话。“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向我妈妥协了,你是懦夫!”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摔门而去,冲进雨帘里,任他在背后呼喊着我的名字。
回到学校后,我们再没通过信,可他的身影却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挥却不掉。一个夜里我写就了这篇《随缘》,并把我和他的名字嵌到了这篇文章里。
随
缘
曾记得,上一季的这个凉爽的夏夜里,陌生的名字叩开彼此仿佛前世相识的世界。于是灯光下你魁梧的剪影,在我的心扉里熊熊燃烧起来。你烟蒂上袅袅升起的青烟,从此萦绕在我梦境的仙域里,久久不肯散去,轻拂我不变的容颜。
陌生的城市里,一个失恋的女孩迷失了回家的方向。苍宇下骤然响起的是你流浪的脚步,踏在我期待的丹田里,两颗心撞击出璀璨的火花。
汽笛长鸣,车轮启动。你挥动的手定格在我永恒的情怀里。而是否那次挥手竟挥去了一世的情缘?
也许,人生是一部早已编写好的剧本,你我只能机械地上演,却不能改变其中情节。
日记里的那段美丽故事,已在孟浪中化为灰烬,却永远走不出我的记忆。
如果我曾跌进你的温柔,如果你曾掉进我的思念。当我们的鬂边染上白霜时,你会骤然发现,那是一汪甘醇,一潭芳馨。
今天,我仍是飘泊的浮萍,只有在夜里,把心意折成彩色的蝴蝶,放飞给遥远的你。
不必遗憾,不必眷恋,给你,给我,给你身旁的她,给昨日的缘份,划一个欢欣的句号,潇洒而优美……
毕业半年后我来到深圳一家报社工作,初来乍到一座崭新的城市,对初恋的他思念越来越浓,我把这篇散文寄给了他。他马上回信,信中写道:“你妈妈曾答应过我,你毕业后她就再不干涉我们。现在你已毕业了,我们再续前缘吧!”
可是,地域再一次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我没有给他答复,而是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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