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给犇犇买了“小兔汤姆系列”图书。其中有一本《汤姆的外公去世了》,书里把汤姆外公去世前后的情景和孩子的各种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在讲书之前,妈妈没有任何铺垫,听完故事后,犇犇似乎有点儿伤感,但没有问问题。不过,终于在听完《汤姆的噩梦》之后哇地大哭起来。再之后表示害怕这两本书。
不过犇犇对这些内容又总是好奇的。像为了锻炼自己似的,又要求反复讲反复讲,终于不再害怕了。但是犇犇从未问过关于去世的问题。
不想让孩子过早地去接触“死”这个概念,因为妈妈小时候就总被这类的问题困扰,感觉茫然而恐惧。又总感觉对孩子来说,无论解释得多么恰当,还是或多或少地会有紧张和担忧。但是随着知识和阅历的增长,这个概念不得不出现了。比如有时会说到触电、中毒、撞车这些危险的事可能会致死,但犇犇似乎并没有过多追究。

直到前些天,犇犇突然问:“妈妈,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死?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我,是不是都会死?”
妈妈说:“是的,每个人都会死,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还特别特别远。”
犇犇并没有哀伤,又问:“那要多长时间,是一百年吗?”
妈妈说:“差不多吧,反正还很远。不但每个人会死,动物、植物也都会死。你看,如果把小草拔掉,小草就死了。所以我们不能破坏植物!”
犇犇问:“为什么小草拔下来就会死?”
妈妈说:“因为没有了土壤,它就不能活。”
犇犇又问:“那鱼从鱼缸里跳出来会不会死?”
妈妈说:“会呀,没有水鱼就活不了,就像没有空气人就活不了一样。”
犇犇:“为什么没有空气人就活不了?”
妈妈:“因为人要呼吸,你看,你不是正在呼吸吗!”
犇犇:“我为什么要呼吸?”
……妈妈开始抓狂。不过,已经转移到另外的话题了。

几天之后,犇犇又突然问:“妈妈,你的爷爷是谁?”(犇犇最近对亲属关系有些感兴趣。)
妈妈很平静地说:“妈妈的爷爷已经去世了。”
犇犇问:“怎么去世了?”(其实犇犇并不懂得去世的真正意义。)
妈妈依然平静地说:“就像汤姆的外公一样。”(之所以用“去世”这个词,就是因为有汤姆的故事做铺垫。)
犇犇似乎有些懂,很同情地问:“那你哭了吗?”
妈妈说:“当时很伤心,哭了。但是后来就不哭了。”
犇犇又问:“为什么后来就不哭了呢?”
妈妈说:“就像汤姆一样。你看汤姆后来不是也不哭了吗!”
犇犇也觉得确实如此,就没有再问。妈妈忽然感觉这样平静而简单的解释挺好。

又有一天,犇犇想要买蛋糕,妈妈没有同意。坐在车上,犇犇半天没出声,妈妈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突然,犇犇说:“妈妈,你能不能死啊?我想让你死!”
妈妈很诧异,但还是平静地说:“为什么呀?”
犇犇说:“哼,因为你不给我买蛋糕!”
妈妈大笑。本来想说“如果我死了你就没有妈妈了”,但犹豫一下,说出来的是:“我才不去死呢,我还要活很长很长时间呢!”
犇犇说:“为什么还要活很长很长时间?”
妈妈说:“好给你买蛋糕啊!”
犇犇也高兴起来。
想来,目前犇犇对“死”是没有确切概念的。对这么大孩子来说,“死”不过是表示一种极限,是一种情绪的表达和发泄(大概相当于大人说的“去死吧”)。大人对孩子的这种小狠话也不必往心里去,换个话题或者以积极意义的词语带动即可。

以前看过一些关于如何对孩子说起死亡的文章,但一直以为那还是挺遥远的事。不过想想,犇犇已经四岁多,问这些问题再正常不过了。对于如何回答孩子的这类问题,妈妈有如下想法:
首先,如果现实和故事中没有涉及这类事件,就先不必和孩子主动说起,等他自己对这一概念有些基础的(哪怕是自以为是的)理解继而开始提问时再说。
其次,要客观而淡定地面对,像说起“生”一样平静。我们往往很忌讳使用“死”这个词,但对孩子来说,这类概念里,“死”是最简单而直白的表述,要比其他含蓄的意义更容易接受。诸如“离开”、“走了”、“睡着了”、“不在了”、“永别”、“逝世”、“上天堂”、“见上帝”等等带有感情色彩的词,反而让孩子觉得过于含混、虚幻、不安而恐惧。
另外,多以动物、植物的新陈代谢来解释,放到“生命”这个大的主题下,告诉孩子任何生命都是一个过程,人和植物、动物一样会有生和死。这样,孩子会更直观而科学地理解,也会分散对人之离去的恐惧和担忧。
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可能还会对这个问题有更多的探究,可以买一些相关的书。当他觉得大家都会遇到类似的事,就有可能平淡看待吧。不过,关于“死亡”主题的绘本,字里行间往往流露出一些感伤情绪,一些解释终究还是虚幻的,或许又会出现不同的答案,个人觉得,这种基调和结果不太适合敏感而情绪化的孩子。一直希望可以找到些科学化的生动讲解,像描述“生”那样,能够让孩子抛开主观情感而仅仅作为探究式的去接受这些知识。
当然,孩子客观接受的同时,也难免还会有无奈。那么不妨告诉他:其实生命还太长太长,长得无法描述。我们还要做太多太多有趣的事——那些已知的和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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