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伟德

    日前，《安徽省女职工劳动保护特别规定（草案征求意见稿）》公布，条款规定：女职工如果痛经，可申请休1至2天病假；早期妊娠和怀孕7个月以上的，不安排延长其劳动时间和从事夜班劳动；哺乳未满1周岁婴儿的，应安排1小时哺乳时间。网友表示支持的同时，担心该条例一旦推行，会造成今后女性求职难度加大。（《新快报》6月19日）
    当初全国政协委员张晓梅设立“痛经假”的提议，引发了强烈的讨论，如今安徽将其列入地方性法规，再度成为一个令人关注的话题。对于劳动者来说，福利当然越多越好，然而将痛经假上升至地方性法规，使之具有强制性，这样的权利升级，虽然有望解决女性痛经时的休息权问题，却可能带来就业歧视。
    虽然法律规定，人人都拥有平等的就业权，女性就业不能受到歧视，然而妊娠、生育等特殊生理过程，使得女性在就业时已经受到了很多歧视。2011年全国妇联曾发布报告指出，有56.7%的被访女大学生在求职过程中感到“女性机会更少”。近日，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的一份报告指出，在使用相同背景简历的情况下，男性求职者接到面试邀请的次数是女性的1.42倍。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女性的权利保护，巩固既有比扩容更加重要。痛经假写进法规，女性劳动者权益看似有了更多保障，但很可能因为操作难度大而成为纸面的上权利，然而由此带来的心理暗示却不容小视。一些用人单位可能会觉得，痛经假将成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使得用人成本上存在某种不确定性。当用人单位认为对某一类型员工缺乏足够的掌控能力时，往往会选择放弃。
    对社会管理者而言，必须正视的一个问题是，当前劳动者权利弱化的整体状况还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善，如果连探亲假、带薪休假这样的法定权利都难以保障，那么设立痛经假就有些操之过急。只有当更为重要、涉及面更广的法定权利落到实处之后，再进行权利的扩容才会水到渠成。很多时候，重要的不在于要赋予劳动者多少权利，而在于如何为权利实现创造条件。
    赋予劳动者的权利越多，也就意味着用人成本越高，在逐利的市场之下，激活劳动者权利要么通过法规的强制性，要么给予用人单位一定成本补偿，两者要综合使用，不能单腿走路。现在的问题是，对于带薪休假等基本权利在强制性上还存在不足，执行层面处于偏软的状态，而对于痛经假等柔性权利又缺乏足够的激励和引导措施，用人单位、劳动者和监管者都投鼠忌器，很多权利都徒具象征性而无实际价值。因此，在条件并不成熟的情况下，并不是权利越多越好，痛经假作为一把双刃剑，其负面效应亦值得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