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飞

    对如厕者来说，公共厕所能免费提供手纸当然是件受欢迎的事。记者获悉，上海市相关部门正在考虑在全市2600多座环卫公厕免费提供手纸。为此，静安区一个公厕已在试点免费提供手纸，半年多试点下来，如厕者每次如厕使用的卷筒纸长度平均为1.6米。（《新闻晨报》4月23日）
    大凡免费的东西，通常都会令人心向往之。比如说超市搞免费促销，饭馆搞免费试尝，一定是人山人海。最典型的例子，据说当年麦当劳、肯德基等洋快餐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最吸引中国消费者的不是可乐和汉堡，而是干净的厕所以及免费的厕纸。受此榜样作用的引导，今天的服务性行业提供免费厕纸几乎成为一种常态。
    公厕免费厕纸被过度取用，当然并非个别。据悉，上海动物园曾经试点过免费提供厕纸，但因过度使用的情况严重，最后不得不取消。这种情况令人遗憾，但也不必过度阐释，以至于上升到文明素养的高度。“人均使用1.6米”，看上去固然不雅，但并没有破坏“免费”的规则。你可以说这是一种爱贪小便宜的心理，但爱贪小便宜其实是人所共有的一种人性弱点。免费的东西在哪里都是好东西，西方人遇到免费的东西，同样也会趋之若鹜。这与国家和地域无关，当然也与人品和素质不搭界。
    再从具体情况分析。如果有人将免费厕纸整卷整卷地拿走，这就是一种不道德，因为这样肯定会损害到别人的利益，但事实上，这种情况只是极个别，更多的人只是不合理使用或者一纸多用，比如拿来擦鞋、擦衣服上的污渍，或者洗手后用来擦手。这可能会造成浪费，但却很难加以道德批判，一来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二来，相信很多人都这么干过，谁也不比谁更有道德优势。
    我并不反感对过度使用厕纸者加以提醒，但是反感“公民素质不行，所以不能怎么样”的这样一种道德假设，好像政府施行某种公共服务，还必须以公民素质为前提条件。按照这样的逻辑，低保政策就应该取消，因为有人会钻空子骗保；高速公路也不该节假日免费通行，因为大家会一窝蜂地出行……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提供公共服务是政府的一种责任和义务，应以必要性和可行性为前提，而非公民素质。事实上，在很多国家，公厕提供免费厕纸是一项最基本的公共服务。
    公众之所以在免费公共品上表现不佳，很大程度上恰恰是因为免费公共品供应不足以及政策不稳定所造成的。好比超市的限时低价促销，人们往往会蜂拥而至，但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低价促销，谁还会着急上火地去排队呢？空洞地谈文明和素质其实毫无意义，文明和素质是一个不断演练的过程，必须提供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才能逐渐得以成长和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