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薜红伟 画
王聃
4月2日,位于郑州花园路和红旗路交叉口的报亭,也是郑州市区仅存的一座报亭被拆除。在当地人印象中,那个总是一副绿色铁皮模样、挂满花花绿绿报刊杂志、安静守候在街头一角的熟悉身影,从此成为记忆。至此,郑州真正成为全国唯一没有报刊亭的省会级城市。(4月10日《中国青年报》)
从此郑州市区不见报刊亭,这条新闻给当地人带来的心理冲击显然是巨大的,以至于在清明节期间,最后一座报刊亭也成了郑州市民网上的祭奠对象。类似的感受当然并不难理解,有作家早就说过,倘若说下水道彰显着一座城市的良心,那么报刊亭就是城市文化的守望者,读报正是一种润物细无声式的文化倡导与传播。当城市报刊亭被“干净”地清理,它带来的只能是无法接受的消解感。
消解感在激荡人心,对于郑州全城无报刊亭,它注定也会衍生出复杂且多样的解读来。毫无疑问,这首先是一种“表象完美”治理思路的呈现。为了让城市展现出外在的整齐划一形象来,其他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甚至包括体现一座城市书香气息的报刊亭。其次,它还映射出一些管理者缺乏“向下看”的行政品质。当普通人的生计与城市建设的宏大规划形成冲突时,治理者总是习惯于牺牲诸如报刊亭主这样底层经营者的利益,他们缺少怜悯“弱者”的自觉。不过较之一个无报刊亭的城市,我更愿意将其解读为城市化进程中某种“兼容”情怀的缺失。
城市化正在高歌猛进,这或许是后工业化社会中无法阻挡的趋势,但无论如何,城市化也应该包含一些有关灵魂的东西,它也更应该为快节奏生活中的人们保留一些可以怀旧的场域。一个无报刊亭的城市,见证的只能是野蛮的城市化,是城市管理者更愿意做破坏者而非建设者。这从郑州强拆报刊亭的整个行动中也可窥见:作为一项公共性决策,拆除报刊亭竟然没有经过听证的环节。散布于郑州各个地方的报刊亭,经营之前早经受过行政审批与把关,已属合法,但此后又被草率认定为“违章占道”。而当最后一座报刊亭被拆除,当地城管部门竟称“难啃的骨头终于啃下了”——混乱、急切的拆除,正是野蛮城市化的侧影。
以怎样的名义,我们来作别郑州市区最后一座报刊亭?此刻谈及城市化进程中的柔软情怀,围观者都不免五味杂陈。真心希望类似的治理别再重现于其他城市。说到底,保护报刊亭这样的街头文化坐标,是在保全城市的文化气质,它是管理者的文化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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