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聃
高校食堂又惹争议。据中国网络电视台报道,5月29日,有位自称是江西现代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爆料称,自己在去学校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看见门口贴出一告示,上面写着:“禁止农民工在此用餐,谢谢合作!”该学生顿时感觉一阵心酸,在换餐牌的时候问了一下缘由,对方解释称农农民工在食堂用餐影响卫生。(相关新闻见A19版)
事实上被大学食堂拒之门外的,不仅是农民工,还有白领。早从2007年开始,伴随着物价上涨下的日常生活成本攀升,就有不少高校区附近的白领都到大学食堂蹭吃“物优价廉”的饭菜,但最终多被管理者采用种种手段终结之。不同的只是,这次高校食堂管理者给出的答复是“农民工用餐影响卫生”——然而,大学真可孤立农民工于食堂之外吗?
一句“影响食堂卫生”,尽显管理方的“身份高贵”与农民工被孤立的社会常态,这里需要讨论的其实还是高校的开放度问题。历次的讨论早已经厘清了类似的常识:因为公共财力的投入,公立大学事实上也是公共资源的一部分,它需要向社会开放,满足所有纳税者对于大学合理的需求。为大学建造教学楼的农民工多半不会影响食堂的秩序,所以,“为卫生计”而谢客农民工的理由,本质上经不起推敲,它映射出的还是管理者骨子里固执的大学不开放观念。
问题是:我们现实的大学真的是全方位的不开放吗?显然不是。相反,作为一种看得见的趋势,他们把公共空间的大门对“身份更高贵者”最大努力地敞开。笔者曾经就读的岳麓山下的一所大学,图书馆前曾经作为学生休息的长凳,现在早已经改成了停车位,因为学校里高档的外来车辆越来越多,校内治安管理方想借此盈利。其实,大学开放的又何止是几处公共设施,当教学楼也可以轻易地被冠以服装品牌名,当论文博士也堂皇面世,所谓的开放,更多时候已经成了某种对权贵的献媚。
不得不说,这是意义复杂且尴尬的大学开放现状:一方面,它们极力排斥诸如“蹭饭者”类似的身份卑微者,甚至是出身贫寒的学生——重点高校里农村生源的比例在锐减;另一方面,它又对权贵者惟恐开放不够。关门办学固然不为公众所喜,门敞权贵显然也是令人忧心的趋势。其中的原因,并不难窥见,一切仍在行政办学之弊。在行政成为左右大学管理行为的终极力量,它总是会趋向于产出最大化的原则,如此之下,开放与否也成为某种经济人思维下的选择。读懂了这一点,或许就读懂了农民工与大学食堂的咫尺天涯:较之大学,他们并无任何向度上的“开放价值”。
由此说来,当作为大学建设者的农民工也被拒绝于大学食堂门外,它孤立的远非农民工而是大学本身。它让人不仅看到城堡化的大学,更看到功利化的大学。关于大学,关于大学的开放性,有一句话公众耳熟能详:大学应该无围墙,它的另一种现实表述不妨是,大学眼中应该无农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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