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晖

    历时3年研制的“汉语能力测试”将于10月率先在上海、江苏、云南、内蒙古试点实施。教育部考试中心主任称，近年来，社会上普遍存在“外语热，母语冷”以及汉语欧化、网络语言不规范等语言文化现象。开发“汉语能力测试”，旨在以考促学，推进汉语学习和应用。（新华网7月27日）
    人之初，本来最初学的是母语，即“本族语”，每个人通过学习母语而形成对本族成员和民族文化的认同。“外语热，母语冷”破坏了这种认同，后果很严重。数年前上海举行汉语知识大赛，夺冠者竟是老外。还有老外参加中国学校组织的外语知识考试，夺冠者竟是中国人。此等“国际笑话”，说明中国的“外语热，母语冷”现象已经变态得无以复加。
    但是，开发“汉语能力测试”是否真有必要，是否可以消除“外语热，母语冷”现象？我对此有些怀疑。首先，从幼儿园到大学，并不缺“汉语能力测试”，高考作文不就是这样的测试吗？中国自上世纪初以来就开发了母语教育的课程标准或教学大纲，本世纪初又明确规定语文课程教育目标应开发“知识和能力、过程和方法、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现在再开发个“汉语能力测试”，搞不好将给应试教育“加负”。 
    “汉语能力测试”将成绩从低到高设为六个等级，分别为入门级、基础级、普及级、通用级、提高级、专业级，已被称为“汉语四、六级测试”。而许多人最关心的是，“汉语四、六级测试”能否和“英语四、六级测试”平起平坐，甚至在一些领域取而代之。比如，母语专业的人士评职称，是否可以“汉语四、六级测试”代替“英语四、六级测试”？而有关人士表示，可为各类机构的人员录用、培训、晋升以及各级各类教育培训机构提供参考。“晋升”是否包括职称方面的晋升并不明确，而且只是“提供参考”，不是“提供替代方案”，所以这个“汉语四、六级测试”想让人兴奋不容易。
    之所以造成“外语热，母语冷”以及汉语欧化等现象，并不是因为母语在“以考促学”方面过冷，而是因为人为制造了外语和母语地位的不平等。如果在今后的读研、读博、求职、评职称中，外语仍然是“必考”，而母语只是“参考”或“陪考”，那么“外语热，母语冷”现象并不会有多大改观。“汉语四、六级测试”除了新开发出一种“考试产业”外，不一定就能增强国家和民族认同感。
    如果“汉语四、六级测试”主要是用来考老外的，我将完全投赞成票。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学汉语的老外日增，对外汉语考试应该提速。老外怎么考我们，我们也怎么考他们，这才是外语和母语的平等对话。而对于国人，特别是广大学生来说，“加负”不如“减负”——减少一些“外语崇拜”，取消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外语考试，母语自然就热起来了。
    对于汉语欧化、网络语言不规范等语言文化现象，用“汉语四、六级测试”进行规范恐怕不靠谱。汉语欧化从新文化运动时期就开始了，要想彻底“脱欧”，只有回到文言文时代。国际歌中唱的“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就是“欧化汉语”，只要适度应用外来语，并用汉语表述，谁化谁还真不好说。至于网络语言，本来玩的就是不规范，请别对其玩“规范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