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
(2025-09-23 16:01:47)
标签:
文化情感 |
分类: 文学 |
站上讲台后才懂:语文从来不是课本,是过一生的底气
周末和朋友坐在满是大人小孩的广场上,看着跑来跑去的快乐小孩,听着80年代的歌曲,话题就从 “大家最该重视的就是语文” 聊到了
“我现在当了老师才把自己的语文真正学明白”。一首《水调歌头》,我小学背“明月几时有”,只觉得调子顺口,还抱怨“把酒问青天”里的“酒”字难写;中学上课分析“人有悲欢离合”,是为了在试卷上答“表达了作者旷达的人生态度”;直到人生有了多次的生离死别,才真正懂得“此事古难全”。
原来我们对语文的理解,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那些当年在课本上划了线、在笔记本上抄了释义,却依旧摸不透温度的句子,早被时光悄悄做成了回旋镖
——
小时候随手扔出去,以为是无关紧要的文字,长大后走在人生路上,某个瞬间就被它稳稳击中眉心,突然明白:哦,原来当年没读懂的,是这样的人生。
以前当学生,总把语文当 “考点集合”:背《岳阳楼记》是为了默写 “先天下之忧而忧”,分析《孔乙己》是为了答
“封建礼教的危害”,如今那些现在脱不下孔乙己长衫的人满大街都是。直到自己拿起教案,第一次给学生讲《背影》,问他们
“为什么父亲要爬过月台买橘子”,有个孩子说 “我爷爷也总给我买我不爱吃的苹果,说‘多吃点好’”——
那瞬间我突然惊醒:语文哪里是考点?是让我们看见别人的故事,也看清自己的生活。
去年教柳永的《雨霖铃》,讲到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脑子冒出分手的场景,想说的太多,但确实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有两行泪止不住地流。以前觉得这句子太矫情,现在才懂,能说出口的“再见”都不算难过,真正的痛是连话都堵在喉咙里。我想起自己高中背这首词时,总笑着模仿
“杨柳岸晓风残月” 的意境,却从没想过,那些关于爱与别离的文字,会在多年后成为某个人的情绪出口。原来语文也藏着爱情的密码 ——
不是童话里的圆满,是 “相见时难别亦难” 的遗憾,是 “两情若是久长时”
的笃定,是让我们在心动或心碎时,知道自己的情绪从不孤单。
就连人生选择这件事,语文也早早就给过我们提示。三年级讲《归园田居》,学生们皱眉说
“陶渊明为什么放着官不当,要去种地”,我没直接解释,而是给他们讲了我当年的课本 —— 扉页上写着 “傻”
字,旁边还画了个鬼脸。直到我毕业那年,站在 “做一个改变世界的策展人” 和 “去当一个大厂里叱咤风云的BD”
的岔路口,最后却是备课备到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才突然懂了:所谓 “自然”
不是真的要去种田,是选择让自己心里踏实的路。看着身边的人,有的正开着五菱宏光周游世界,有的站在脱口秀的舞台侃侃而谈,有的潜心做着自己热爱的展览,我才懂得当年老师讲《故乡》时说的“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原来人生没有标准答案,就像鲁迅没说哪条路更好,只说要“走自己的路”。
去年教《秋天的怀念》,讲到史铁生 “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台下有个女生红了眼。课后她跟我说,前几天和妈妈吵架,现在才懂
“母亲悄悄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听着我的动静” 是怎样的心疼。看着她攥紧的课本,我想起自己当年读这篇时的漫不经心 ——
原来语文是座桥,小时候我们在桥这头,只看见文字的石头;当了老师,看着学生从桥这头走到那头,才明白那些石头连起来,是能让我们跨过人生沟壑的路。
教语文不是
“灌输知识”,是把自己当年错过的感悟,悄悄种进学生心里;是看着他们提前接住前人递来的灯,不用等长大后摔了跟头,才想起课本里的提醒。
以前总有人问 “语文到底有什么用?”,语文是教我们 “看见”——
看见父母藏在唠叨里的爱,看见恋人眼中的不舍,看见自己面对选择时的本心,也看见陌生人递伞时的善意;是教我们 “表达”—— 难过时能说出
“泪眼问花花不语”,开心时能想起 “春风得意马蹄疾”,爱到深处能懂 “玲珑骰子安红豆”,而不是只剩
“哇”“好难过”“我喜欢你”;更是教我们 “面对”—— 遇到挫折时,记得 “长风破浪会有时”;失去时,能懂
“人有悲欢离合”;选择时,敢像陶渊明那样 “守拙归园田”,这些不是口号,是能扛住生活的底气。
现在再翻课本,那些曾经划满考点的句子,都成了带着温度的生活指南。课文里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早已告诉我们两个人要像磐石和蒲苇那样,一个稳,一个韧,要并肩站着,不是一个人弯着腰迁就。讲到“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会让他们更坦然面对成绩,即便是考试失利,敢于直面成绩单也是个勇士,五十分的进步空间永远最大。谈《雨霖铃》时,会告诉他们
“爱情里的离别不可怕,怕的是不懂珍惜当下”。原来语文最好的教法,是把自己的人生放进课本,也让学生从课本里,看见自己的人生
前一篇:以“奠基”之志,育“雅正”之人
后一篇:看见孩子的三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