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十二月诗歌六首

(2021-12-30 15:39:18)

十二月诗歌六首

.

杨然/诗

.

《梦见冉义街的老椅子》

.

梦见月白之夜

培培八二级同学聚会

他们兴师动众

要在餐饮上劳力费神

我从院坝溜了出去

而对夜景更感兴趣

.

灿儿还在小屋读书

“爸爸咋不带我出去玩呵”

还说“最喜欢隔壁的老街

那里正在演出战争节目

果然,飞机从头上飞过

院墙外传来一片欢呼

那里的演出,轰轰烈烈

.

结果她自己跑出去看街

我走进巷子,很深很深

那里摆满了老去的椅子

宛若人躯,有的缺了牙巴

有的少腿,有的断了膊胳

但都位置恒定,精神抖擞

“老态龙钟,这就是资格!”

.

“这把是李老三家的”

“这把是王二筒家的”

“这把是铁宝路家的……

军娃一把一把介绍给我

“铁宝路?哪家的呵?”

遂想起同名同姓太多

眼,失去了判别

.

却原来,在冉义乡土

家喻户晓人物至少两个

一个就叫伊个门

另一个就叫铁宝路

伊个门谁都可以去做

铁宝路好多人家都有

自古“百姓爱幺儿”

活灵活现的活化石……

.

军娃笑笑:“牛家的”

哦,我认识,很扯把子的

“这些椅子,每家一把

都是给幺儿们准备的

只有他们可以继承

老大没有资格……”

他是独子,不存在问题

他家那把,新崭崭的

.

我仿佛望见了江汉路老屋

“那,老四呢?”

“老四?老四更莫眼

除非他老幺……”

“我有五弟六弟七弟”

“去你的吧,来肇皮么?”

军娃把烟头一甩,转身

去忙手头的鱼网活路

我盯着一把红木椅子发呆

.

培培却在院里咯咯咯笑了

“她是幺妹,这把林家椅子

该她……”军娃回头一句

我眼睛亮了。明显感觉

他们的先人板板

正把这一把把椅子盯着

简直看穿了我的肺腑

我也转身而回,醍醐灌顶

.

院子里鱼火锅如火如荼

他们的烹饪已炉火纯青

我搬出自家深藏的好酒

不醉也得醉。来来来

干一杯!干!吆喝四起

这时灿儿也兴高彩烈回来

说她“加入了动漫队伍!”

.

2021年12月2日记于碧波苑

[注]今天是纪元以来第515个“对称日”。

.

《我非常清楚这是一种光彩照人》

.

是的,在熟悉的地方散步

没人理会你,那是无聊

现在好了,我跟你走去

我非常清楚这是一种光彩照人

.

我听你讲那个已经陌生的故事

最后一片绿叶是画上去的

冻死一个自己的早晨

是为了别人更远的春天……

.

我看见有人举起望远镜

在与旁边的瀑布交换眼色

我摸了摸头顶上稀疏的头发

居然一笑:是比光头多了几根

.

更加喜欢佐以油炸鳞片下酒

银杏树就摇头我怎么还没有清醒

哎,我躲避镜子,这是真的

就像老鼠遇见猫儿一样萎缩

.

想起周先生“鬼脸上的雪花膏”

猫儿吃鱼,我吃鱼身上的闪烁

酒在劝阻,又在开导,我有话说

但我开口,却只有含混不清的酒嗝

.

唉,我没有绝望,只有哀怨

雪花在预想的日子没有飞舞

想着自己的头发日渐稀疏

小河的水也瞟着我终归糊涂

.

现在好了,我懂了点孤独的好处

在陌生的地方溜逛

没有招呼你,那是享受

我非常清楚这是一种光彩照人

.

这是在异乡的小巷,我与你同行

而午夜的酒店不言而喻早已关门

我摸了摸头顶,意念还是热乎乎的

只是,想象与虚构,更加光秃秃了

.

       2021年12月6日夜

.

《公祭日臆写》

.

我从小胆小如鼠

像只蚂蚁

但还是死了

死得没有理由

不明不白

.

我承认

我就是那个被砍头吓得魂飞魄散的死者

被日军的子弹射杀在江边

惊恐万状的孤魂野鬼

至今也不瞑目

.

我不瞑目

吊死鬼和破腹鬼供奉在神社

用什么控诉他们

用尽全世界的纸和笔

也无法书写

.

日军的铁蹄踩碎了屠城

妇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受尽凌辱

就连老人和儿童也不放过

他们把婴儿的眼睛掏走

手里提着多少颗头颅

鲜血,把黑暗染得通红

.

日军连禽兽都不如

比恶魔更可恶

永远忘不了他们的狰狞面目

尽天良的事他们拼命去做

疯狂的刺刀和子弹

汹涌的扫射与活埋

.

我从小就胆小怕事

就连蚊子也礼让三分

却被他们二话不说

抓起来捆起就走

千条万条人们的生命

都丢在了那里

.

我现在还在江边奔跑

在寻找变成炸弹的机会

直到把他们的神社炸毁

我才会死心

.

我承认

我胆小如鼠

但在他们面前

我仇恨如天

如果,和平是用战争换来的

那么,就不要有什么宽恕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我要找到死去的价值

那就把东条英机他们从牌位上拖走

拖在我死去的江边

用尽全部的怨气

将他们一一鞭挞

.

    写于2021年12月13日之夜

.

《梦见灾难》

.

灾难在眼皮底下发生

在头顶上发生

为了活命,必须抛弃家园的一切

我在第一时间跑进迷迷茫茫的午夜

.

我看见灾难把人们紧紧团结在一起

同时又四分五裂

“不要紧!我来了!”

.

我来了

我来召集你们同心同德

同时满满牵挂我的家人

真好,家人都在

城市和乡村在四处奔跑

.

天空漏下巨大的黑柱

旋转着,将毁灭播撒四面八方

为了对它施加有力的制服

人们并没有找到管用的东西

“完了!完了!”

所有的幻灭都在同日而语

我知道:灾难已不可避免

.

没想到国良来推销他的荧屏产品

叫什么“一弘”牌子

我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我们好好商议避灾的事儿!

菲哥气耸耸甩了一句:

“都啥子时候了?各顾各!”

.

他们要我和小高互换角色

小高到天上去冒充神仙

我到地上去充当好人

“还议什么事哟!”

菲哥一趟子跑向了远山

.

我迟疑了片刻

神仙或好人,我都不配

就连当一个凡人也有点无能

不,我不想华丽转身

此时此刻,只想跟家人在一起

“我要负责牵好花卷!”

.

火车朝山西奔驰

据说,那里的飞沙走石要轻微一些

我和家人挤在烦闷的罐车

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问培培:“准备有吃的吗?”

她回了一句:“到时候再说!”

.

我心郁郁

我想多带一些过冬的衣物

培培说:“就贴身一件,够了!”

.

此刻,我显然饿了

“我想吃一碗面”

遭到培培呵斥:

“是肚皮要紧,还有逃命?”

花卷已被她们捆成团鱼

同时又放任牠乱窜乱爬

我心焦灼啊,我心焦灼!

.

火车在深山老林停下

人们拥向路边沸腾的幺店

我认识那个开店的女子

冉义后街的风花雪月

她轻轻瞟我一眼:

“只有馒头,蒸好一笼卖掉一笼

你要的东西,要耐心去等!

.

我看见她那双曾经写诗的手

如今粗大油黑

显然是为了生存

她起早摸黑,辛劳了许多

我已经无法等待那碗面条

.

只有张苹家的村子

在大灾面前实行村民自治

家家户户关窗闭门

构成防震建筑,都是原木结构

他们就像地道战一样神出鬼没

每个人都佩带避灾家伙

早出晚归,道不拾遗

.

他们早已做好坚守准备

只有他们没有抛弃家园

而在他们之外

广袤的国土之上

南方逃向北方

冉义人成为新的游牧

.

我看见天边缺了一个大洞

释放出满空的北极光碎片

密密麻麻,如蜉蝣泛滥

雾霾的蝙蝠,在世界纷飞

.

    2021年12月16日记于三河村

.

《那些刻上去的字呵……》

.

我永远记得

那些刻上去的字呵……

.

飞檐走壁在一夜之间倒塌

耸立起雄伟壮观的展览大楼

“哦呀!”

哦呀是那年月随时爆发的语音

.

草长莺飞……

草长莺飞是远方江南的事情

而现在,现在是金色的龙飞凤舞

它让深色的飘动占领了楼顶

.

龙飞凤舞来到伟岸挺立的基石

它们精雕细刻,被载入永恒

而永恒是与哦呀结伴而行的

他们亲密无间,没有谁能够取代

.

忽然一夜之间

它们也像飞檐走壁一样随风飘散

它们是被精雕细刻的手敲掉的

先是砸碎,然后抹平

但是它们还是隐隐约约留下了痕迹

仿佛不愿意从此跟永恒分手

.

“哦呀!”

曾经爆发的声音也渐渐熄灭

我想起那些刻上去的字呵

似乎还在我眼前蜿蜒

携带着无数艰辛劳动的影子

说水就水,说灰就灰

它们享受过的,那些翩翩颂歌

.

不想也罢!

一想,它们就宛若冬眠醒来

背负着沉重的记忆

洞穴繁衍,满目蛇行……

.

        2021年12月24日

.

《梦见花卷去了柬埔寨》

.

这是培培无暇顾及的招数

图个顺水推舟便捷

把手一伸,就把花卷送给了别人

.

“这是你的新主人。”她对牠说

那是一位柬埔寨老人,那衣装

来自深深的黑森林的颜色

花卷把脸一昂,头也不回就跟他走了

.

我获悉这个消息已在做梦之后

我来到金边郊外,在小镇驻足

看见好多游客在围观一盏路灯

路灯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窗橱

在那里面,正在展览我家原来那只花卷

牠根本认不出我了,对我极其冷漠

牠是那样淡然,蜷缩其间,姑且大梦

.

今兮何兮呵,今夕何夕!

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朱叔叔他们已经穿上盛夏的单衣

而我还裹着厚重的隆冬的棉袄

我喊了一声“花卷!”牠置若罔闻

那样心安理得,坚守在展品岗位

任凭五颜六色言语对牠评头论足

.

我心如灰。随波逐流沉入他乡夜市

忽然,花卷已然华丽转身

成为当地格外耀眼的舞蹈明星

只见牠踩着音乐节拍,翩翩起舞

乐坏了艳波荡漾的热带舞池

“赏K!”“赏K!”“赏K!”

K是牠现在的演出艺名

屁股一颠一颠跳得憨展劲的

牠陶醉在异国,早已乐不思蜀

.

我见到了那位深黑的柬埔寨老人

沉默寡言,不知他用什么神力

把花卷调教得如此服服贴贴

或静或动,牠都那么出神入化

我心空矣。唉!还有什么话说

培培忙着去招呼她们的游乐队伍

我使劲一扯,把梦扯出个紫檀窟窿……

.

    2021年12月29日记于三河村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