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天盟之子（17）

文/朱衣点头

 

1

萧阳回到北区房子，苗志凡已等他很久。

“仔细检查过了，没人进来。”苗志凡与他上三楼。

苗志凡听他说刚去见了费四，很是吃惊。

“伤还没完全好，不怕他动手？”苗志凡从椅子站起来。

“正大光明去找他，他是聪明人，不敢对我怎样。”萧阳说，“他被警方盯上了。”

“你的意思是警方已经怀疑他？”

萧阳点点头。

“那他落网是迟早的事。”苗志凡笑，“这到让我们省心不少。”

“可我不想等到那一天，变化太快，永远不知下一步变成什么样。”萧阳说，“而且这段时间发现自己有严重缺点，太年轻太自负，也太仁慈。”

“什么意思？”苗志凡看他。

“我也被警方盯上。”

“什么？”苗志凡吃惊叫道，“他们怀疑你？”

“市局暗中查了我在北区十多次进派出所的事，也暗中查了我在北区租的那套房，还调查了我南区的公司。”萧阳说，“佩庭交给警方的资料，他们一定怀疑另有他人，而我与佩庭的关系，他们很清楚。”突然苦笑，“所以才说自己太年轻太自负，看似完美的步骤实际漏洞非常多。”

“下一步怎么打算？”

“警方找我是迟早的事。”萧阳说，“所以需要你帮忙。”

“我？”苗志凡不解，“我在警方没有一点关系，能帮什么？”

“当然不是让你找关系，是帮其他忙。”萧阳笑着站起来，“抽时间去趟戴江浩家，自从出事，那里成了死宅，别说住，连靠近的人都没有。”

 

2

邀请萧阳去自己家的事，顾佩庭没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南区医院。

进三楼病房，萧阳并不在，另外一个女孩在帮着收拾东西。病床上女孩穿着羽绒服，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女孩收拾。

“萧阳呢？”顾佩庭不认识马春春，问坐在床上的女孩。

马春春与那个女孩一起看向她。

“你是顾小姐？”马春春放下东西，微笑走到她面前，“萧阳去办出院手续了。”

“你是？”顾佩庭上下打量她，心里隐隐猜到是谁。

“我叫马春春。”马春春笑，“见过你照片，萧阳也经常提起你。”又笑着说，“真没想到能亲眼见到市长女儿，你比照片上更漂亮。”

顾佩庭仔细看她很久。

眼前女孩没化妆，这让她的清秀与漂亮多了份真实感，一举一动很得体。比起病床上的女孩，清秀中透出一份成熟。笑容纯真，让人见了很愿意亲近。

顾佩庭终于明白萧心月所说的话，你见到她就不会这么想。

“听说你很早就与萧阳一起做生意？”顾佩庭问。

“是的。”马春春淡淡一笑，“他当时还在上学，时间不多，我就帮他打理网店。”

两人聊了一会，萧阳回来。

“你怎么来了？”萧阳见到顾佩庭稍显意外。

“我爸叫你晚上去家里吃饭。”顾佩庭说，“知道你来这里接她出院，就没打电话，直接过来了。”

顾佩庭的声音很大，马春春与那个女孩听得很清楚。

 

3

顾文山并没回家吃晚饭，顾佩庭与萧阳吃完等了很久，他才回来。

“你认识费四？”顾文山坐下后，没有客套话，直接问。

萧阳点点头。

“什么样的关系？”

“想送他进监狱。”萧阳没等他问，继续说，“我一个朋友，在费四那里受尽折磨差点自杀，我答应过她，一定把费四送进监狱。所以毕业后住到北区暗中收集他的犯罪证据。”

“你朋友为什么自己不出面控告费四？”

“她是女人，还很年轻。”萧阳说，“能找回活下去的勇气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出面，她的身份无处可藏，以后的人生就毁了。”

“佩庭交给警方的资料是你收集的？”

“部分是，部分不是。”

“还有人帮你？”

“应该是互相帮助，感觉他也想对付费四。”萧阳说，“我的能力有限，收集到的资料也有限，而他似乎无所不能。”

“是谁？”

“我不知道，他每次出现都戴着面具。”萧阳说，“从没见过像他那么恐怖的人，不是说他人恐怖，而是身手。我住在八楼，他能轻松从窗户进来，又从窗户出去。”

“费四的毒品是他劫走的？”

“应该是，我不敢确定。”萧阳说，“数次进派出所，都是他当天下午通知我，让我晚上在费四地盘闹事分散他们注意力。”

“戴江浩被杀的那晚，是你叫佩庭过去的？”

“我与佩庭一起过去的，警方来之前我先离开了。”萧阳看眼顾佩庭，“是面具人告诉我那晚费四会带人去杀戴江浩。”

 

4

顾文山仔细看萧阳一会，再问，“昨晚为什么去找费四？”

“发生那件事，才知道危险性远比我想象的严重，所以匆匆离开北区，去南区住。”萧阳说，“费四是聪明人，我担心他已经怀疑我，所以昨天去告诉他实情，同时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北区，以后只想平静生活。”

“费四的问题，警方自会解决。”顾文山语气严厉起来，“而你，自小就有英雄情节，这种事能逞英雄吗？如果昨晚费四对你下手怎么办？”

“我是正门进去的，他肯定不敢对我下手。”

“以后不许再去北区，他的事你也不要再插手。”顾文山严厉道，“戴江浩被杀后，见过面具人吗？”

“没有。”萧阳说，“不过凭他的能力，无论我住在哪，肯定都能找到我。”

“如果他再找你，你告诉我。”

“好的。”萧阳答应。

顾佩庭坐在一旁只是静静听着，此刻才插话，“爸，你找萧阳过来是问这些事？”

“不止是他，还有你。”顾文山转头看女儿，语气同样严厉，“以后不许去北区，更不许插手这些事。”

“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帮萧阳转手交一些资料。”顾佩庭说，“就算是其他人要我帮忙，我也会这么做，毕竟我是记者。”

“别跟我提记者。”顾文山瞪眼，“你最好是把这工作给我辞了。”

“顾叔叔，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萧阳站起来。

 

5

“再坐会。”顾文山看向萧阳，语气温和一点。

萧阳只好坐下。

“如果没记错，我们两年多没见了，一直没机会聊聊天。”顾文山问，“你公司的负责人是你从外地带回来的？”

“上学时认识的。”萧阳回答。

“听说你上学时，在外租房与她同居了好几年。”顾文山盯着他，“有这事吗？”

萧阳脸色稍变，马上恢复正常。没回答，似是默认。

前面爸爸与萧阳的对话，顾佩庭一点不惊讶，听到这句话再看萧阳没有否认，脸色瞬间变了。

“而且租的房子你今年把它买下了，户名是你与她两个人，对不对？”顾文山继续看着他。

萧阳抬头看眼他，还是没开口，也没否认。突然笑了笑，“看来顾叔叔挺关心我。”

“我是市长，更是一个父亲。”

顾文山的话，萧阳与顾佩庭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佩庭送萧阳出来时一直沉默，直到萧阳打开车门坐进去才开口，“没什么想说的？”

“你相信吗？”萧阳坐在车里看她。

顾佩庭愣住。如果没见过马春春，她可以肯定的回答不相信，但见过马春春后，她没这份自信。

“如果不相信，用不着解释。如果相信，解释了也没用。”萧阳淡然一笑，“所以解不解释并不重要。”

“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顾佩庭沉默会问。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萧阳启动车，“该知道的以后自然会知道。”

顾佩庭原以为他回归了，又回到当年那个对自己没有任何秘密的萧阳，现在看着远去的车，才发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6

马春春回到出租房已经很晚。

客厅灯亮着，萧阳躺在沙发睡觉。马春春进来时，他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眼。

马春春嘴角露出微笑，走到面前轻拍他胸口一下。

“安顿好了？”萧阳睁开眼，身体没动。

“安顿好了。”马春春坐到他脚边，“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让她决定是走是留。”

“你把房子买下来了？”萧阳坐起来。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你。”马春春轻笑，“其实去年我们离开后，我一直偷偷在续租，前段时间抽空回去办了过户手续。怕你生气所以没告诉你。”

“那房子并不好，太小也过于简陋。”萧阳说，“如果你偶尔想过去住，重新装修一下。”

“不装。”马春春摇头，“里面任何东西我都不想动，也不许其他任何人动，所以才买下来。”

萧阳沉默不语。

“这么做，你不高兴？”马春春看着他。

“不是，在想费四的事。”萧阳说，“没耐心等下去，不想走正常途径。”

“你想动手杀他？”马春春紧张起来，“千万别做傻事，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后果。何况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万一再伤……。”

“饿吗？”萧阳突然问。

“自己想吃夜宵，非要借口问我。”马春春笑着拉他起来，“走吧，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