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14）

文/朱衣点头

 

 

1

 

刘凯杰喊住正往山上爬的何平，说，歇会，我来电话了。林倩在电话说，凯杰，后天就要上班了，你还不来接我？

刘凯杰说，不是我不愿意接你，是你爸不愿看到我。林倩说，这几天由于我的坚决语气，他已经松口了，但要求你本人必须来一趟。

刘凯杰说，去不去都一样，难道就因为我不接你来上班，就不同意？林倩说，你明知道不是这意思，上次闹得那么僵，你连来都不愿意来，他怎么放心？

刘凯杰说，这样吧，等我什么时候有钱了，成富翁了，再去你家。林倩在那边生气的喊，刘凯杰，我可跟你说，你要是不愿意来，那我就真的不回去了。

刘凯杰说，干什么呀，拿这个威胁我？林倩说，总算明白了，你根本不在乎我，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说完就挂了电话。

何平看他拿着手机好一会没说话，问，挂掉了？刘凯杰嘴角一笑，说，真行，居然挂我电话。何平说，挂你电话已经不错了，要是我连打不都打，哪有你这么牛的。刘凯杰说，不谈这些，到前面亭子坐会。

 

2

 

郭玉芳边吃饭边看看女儿，说，嘟着个嘴，谁惹你不开心了？刘欣燕气呼呼的说，何平。妈妈说，他怎么惹你了？

刘欣燕说，下午给他打电话，他说跟刘凯杰在爬山，晚上要跟刘凯杰一起吃饭，真是的，宁愿陪朋友也不陪我。

妈妈一笑，说，就为这事？你也别整天缠着他，男人有男人的社交圈子，不可能随时陪着你。

刘欣燕说，反正觉得不开心，明天他要找我，我也不理他。妈妈笑了笑，说，还以为自己是孩子？看来也只有结婚了才能长大。刘欣燕说，老妈，你不会想这么早就把我嫁出去吧？

妈妈说，什么早？已经24了，再说也不是嫁出去，都在妈身边。刘欣燕说，哼，惹我不高兴，我才不嫁他。妈妈笑着说，那好，明天我去跟何平说，你不愿意嫁给他，所以断绝交往。

刘欣燕说，老妈，我又没说不嫁他，只是说不愿这么早嫁他。妈妈说，其实妈的意思是想趁现在身体还好，帮你带带孩子。

刘欣燕看着妈妈，说，不会吧，您想我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我才不愿生孩子，起码等到30岁之后，玩够了再生。妈妈说，傻丫头，迟早都要生，早点生，趁妈身体好多带几年，以后跟这边的感情也深。

 

3

 

闻静把菜端到桌上，对已经坐在桌边的妈妈说，妈，尝尝我的手艺。妈妈笑着说，不用尝，肯定好吃。

两人吃了会，闻静说，妈，今年那些田啊地啊，就别种了，这么大年纪，身体又不好，再说我现在也能养得起你。

妈妈说，胡说，妈才多大年纪？身体哪儿不好了？闻静说，身体好不好不是您自己说了算，等我带您去医院检查过才知道。

妈妈说，别总是跟我提去医院检查的事，妈身体好着呢，没必要去医院浪费钱。闻静说，我跟何平这几年也攒了些钱，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妈妈说，结婚不用花钱？有了孩子不用花钱？以后还要买房子，负担重着呢，妈也没什么能力，不能帮你什么，但总不能让你们把钱浪费在我身上。

闻静说，这怎么叫浪费呢？您身体健康，我们在外面才安心。妈妈说，不讨论这问题了，你也该准备准备早点动身回去上班。

闻静说，您要不跟我去医院检查，我就不回去上班，一直在家陪您。妈妈说，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懂妈的心，去年春节也说我身体不好，非带我去医院，结果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4

 

闻静挽着妈妈走出来，医生叫她跟着去办公室。闻静让妈妈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说，您等我一会，我跟医生过去。

闻静跟医生进办公室，医生问，就来了你一个亲属？闻静说，家里就我跟我妈两人。医生哦一声，沉思会说，既然这样，那只能跟你说，让你跟我来，就是为了不让你妈知道。闻静问，什么意思？我妈检查的结果怎样？

大概医生对各种情况看得太多，语气很平静，说，已经是胃癌晚期，而且非常严重，正常也就几个月时间。闻静听完整个人都呆住，马上又急着说，怎么可能，我妈的身体看起来不是挺好吗？

医生说，这也许有两方面原因，一是你妈一直在强撑着，另外就是要到最后一两个月才非常明显。

闻静说，不可能，去年春节后带我妈来检查，那个医生告诉我，如果暂时实在没钱治疗，一年内也是可以的。

医生说，他说的是对的，但有个前提，这一年内要静养，心情放松，可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一年你妈大概有些过度劳累，加上平时营养也不是很好，又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病情，才加速了整个病情恶化。

 

5

 

闻静快速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妈身体还很好。医生看着她一会，还是平静的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医学，我们要相信医学。医生停住，又轻声说，从现实角度看，你目前最好别告诉你妈这个结果，让她安心走过最后几个月。

闻静又是呆着站住好一会，突然上前拉住医生，说，医生，我求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妈，我不能失去她，求您想想办法。

医生说，你先平静下，你的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作为医生，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会去救，可惜，要是早来几个月就好了。

闻静说，就没有一点办法吗？动手术也不行？医生说，从理论上来说，动手术能延长一些寿命，但同时也存在风险，一是你妈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另外就是手术本身也存在风险性。

闻静说，只要能让我跟我妈在一起多生活一些日子，什么办法我都要试。医生说，你的意思是选择手术？闻静说，是的。

 

6

 

医生说，也许你刚才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再简单通俗的说一遍，如果不动手术，回家按时吃药加上静养，肯定能保证还有几个月的寿命；选择手术，有可能在目前的时间上延长一些，但就你妈目前的情况看也不会太多，同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你妈目前的身体状况在手术台上就有可能……

闻静终于明白医生的意思，医生看看她，又问，你还是坚持选择手术吗？闻静马上犹豫下来。医生说，这样吧，你先带你妈回家，再考虑几天时间，愿意动手术就跟我联系，不愿意动手术就在家好好照顾她这几个月。

闻静临出门时，医生在后面又说，先让心情平静下来再去带你妈回家。

闻静手里拿着片子，走到妈妈面前，说，妈，我们回去吧。妈妈站起来，问，结果怎么样？闻静说，医生说您太劳累，导致身体虚弱，回家不能做重活，要按时吃药，静养几个月。

妈妈说，农村人不劳累还叫农村人？叫你别来，非要来，没病的人到医院都会检查点病出来，吃什么药？还不是医院为了赚钱才这么说。

闻静勉强笑了笑，说，这事上我们要听医生的，走吧，先回家，晚上我给您做几个好菜让您尝尝。

 

7

 

刘凯杰打开门，说，终于回来了。往床上一躺，看看跟在后面进来的林倩，说，怎么啦？一直不开心。

林倩把包放下，说，有什么可开心的。刘凯杰说，你真是奇怪，不去接你，你不开心，今天去接你回来，还是不开心。

林倩走到床边，说，当然不开心，你自己想想，年前从我家独自走后，有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如果不是我跟你生气，你会去接我吗？还有，今天去我家，好象我爸我妈得罪你似的，话都懒得说。

刘凯杰说，怎么没说话？我不是主动承认了错误，多诚恳。林倩鼻子一哼，说，那也叫诚恳？连我都觉得言不由衷，毕竟他们是我父母，再说了，他们当初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做父母的希望女儿以后生活的好，生活的幸福没有错。

刘凯杰坐起来把林倩往怀里一搂，说，林倩同学，我刘凯杰还没有跟人低头过，今天还不都是因为你才厚脸皮一次。

林倩说，别以为跟我说这些话，我就会对你笑。刘凯杰笑着说，要怎样才会对我笑？是不是要我对你动粗？说完把她拉着一起倒下去，林倩看着他，说，你……。

 

 

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15）

文/朱衣点头

 

 

1

 

刘欣燕站在收银台前一直在想要不要给何平打电话。一会想打，一会又觉得生气还是不打。正想着突然抬头发现何平站在面前。

刘欣燕说，你干什么，想吓死我呀，不声不响站我面前。何平笑着说，真行，上班时间走神，我都站了好一会，你也没看到。

刘欣燕说，你管我呢，我愿意想什么就想什么。何平凑近轻轻说，不会是在想我吧。刘欣燕推他一下，说，比我脸皮还厚，你来干什么？买东西？

何平说，谁说我来这里就一定是买东西？今天是来接你下班。刘欣燕说，你有这么好？我才不相信。

何平说，凯杰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刘欣燕听到这话，早把昨天的不快忘掉，说，真的？那你还要等我一会，还没下班呢。

何平说，没事，我就站这里看你是怎么工作的。刘欣燕说，那我先给老妈打个电话。妈妈在电话里笑着说，昨天不是说他找你也不理吗，怎么还一起出去吃饭？

刘欣燕说，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妈妈说，何平明天开始要上班，别太晚回来。刘欣燕说，知道了。刘欣燕挂掉电话，何平问，什么大人有大量？刘欣燕说，不告诉你。

 

2

 

林倩躺在刘凯杰怀里，说，刚回来，又是下午，你就……真是闹不明白，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

刘凯杰低头看看她，然后笑着说，这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林倩不由笑着骂一声，去你的。刘凯杰说，不过这也充分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俩的身体与生理都很健康。

林倩说，没一句正经话。刘凯杰说，那就说一句正经的，我俩该准备起床了，晚上约了何平跟刘欣燕吃晚饭。

林倩说，太累，不想起来，要去你自己去。刘凯杰说，好吧，如果何平问你因为什么太累不去，我就把实情告诉他。林倩瞪着他，说，你……。刘凯杰哈哈一笑，说，我先穿衣服起床，你自己看着办。

 

3

 

何平躺在宾馆床上，眼睛盯着对面墙上一副油画很久。这是春节后第一次出差，从回来后，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总觉得打回去，不知道跟妈妈说什么。

反而是姐姐晚上给自己打来电话，问跟刘欣燕的情况怎样了，说如果各方面条件真的都不错，就早点确定下来，至于妈妈那边不用担心，最终她肯定能接受。

何平明白姐姐所说的“各方面条件”是什么意思。而这个也正是自己最烦恼的地方，到目前为止，到底是因为先喜欢刘欣燕本人，还是先考虑到她家的条件，自己都无法确定。

又不知不觉想到闻静，按时间推算，应该快生孩子了吧，会不会就在最近几天？她会不会偶尔也想到自己？

如果在人生的旅途中能再相遇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她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还是庆幸跟自己分手？

何平不自觉的伸手去拿烟。刚抽几口，刘欣燕发来短信，这种短信每天都有，从没断过。何平看着短信，心想，无论怎么说，刘欣燕对自己总是不错的。

 

4

 

刘凯杰正跟边上一位同事聊天，另一位同事在电脑前大声喊，凯杰，凯杰，快过来。刘凯杰走过去，说，瞎嚷嚷什么。同事指着电脑上的视频说，你看看。

刘凯杰一看，正是跟何平在西湖边打那两个男青年的视频。同事笑着说，不错呀猛男，几句话很有型。刘凯杰说，靠，这帮疯子还传到网上了。

同事说，岂仅仅只是传到网上，现在这视频太火了，到处转载，听说已经有大量网民在人肉你这个猛男。

刘凯杰说，真是一帮无聊没事干，吃饱撑着的。同事说，就算被找到怕什么，你是英雄救美，又不是调戏良女。

刘凯杰看着同事，说，你小子要是敢透露信息出去，小心我像揍那两个青年一样揍你一顿。同事笑着说，就算我不说，其它熟悉人一旦看到就难说了。

刘凯杰说，反正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又回头对边上几个同事说，你们也一样，不然我可真的不高兴。

刘凯杰晚上给还在出差的何平打电话说了此事。何平说，不会吧，我开电脑看看。

 

5

 

刘欣敏刚走进客厅就说，妈，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妈妈说，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下欣燕的事。

刘欣敏说，小妹怎么啦？妈妈说，没怎么，就是商量她跟何平的事。刘欣敏说，不是在正常交往吗，还有什么要商量的？

妈妈说，何平已经是春节后第二次出差，跟欣燕交往也有大半年时间了，从这段时间来看，还算是个不错的男孩，所以我想早点让他们把婚事办了。

刘欣敏说，这么急？会不会太快了点？妈妈说，再找这样符合我们条件的男孩肯定不容易，再说欣燕也很喜欢他，所以还是早点办掉好，像他这样长期出差，万一有什么变故？

刘欣敏说，这话也有道理，结婚后就让他把工作辞掉，在附近做点什么事，这样跟小妹也可以天天在一起。妈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欣敏说，打算什么时间？妈妈说，就五一吧，还有2个来月时间。刘欣敏说，可是怎么跟他开口？女方先开口也不合适呀。妈妈说，所以才找你来商量。

 

6

 

刘凯杰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给我们上快点。又回头对何平说，现在我俩单独吃饭还真难，刘欣燕就像你的尾巴。何平笑笑，说，的确是，所以才告诉欣燕要很晚才回来。

刘凯杰说，不错不错，已经学会如何骗老婆，这为婚姻后的谎言打下坚实的基础。何平说，别胡说八道。

刘凯杰哈哈一笑，说，记得视频那件事吧。何平说，记得，怎么啦？刘凯杰说，这帮网民还真是厉害，居然有人搜索出我的电话。

何平说，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刘凯杰说，打过，还有自称是记者的。何平说，你怎么回答？刘凯杰说，当然告诉他们找错人了，以后别再骚扰。

何平笑着说，如果有女孩打电话，就见见面，万一是美女。刘凯杰不由一笑，说，你小子的思想也开始肮脏了，还真奇怪，打人的事，你也有份，偏偏就找我。

何平说，没办法，你镜头感强，那两句话太男人。刘凯杰说，谁知道当时还有个混小子在暗处摄像，不谈这个，再有人烦就换掉号码。

 

7

 

刘欣燕边吃饭边说，死何平，非要很晚才回来。妈妈说，他今天出差回来？刘欣燕说，是呀，说白天还有事要处理，只能坐晚上的车回来。

妈妈说，工作的事没办法，总不能放掉工作早回来陪你。刘云根说，丫头，再跟他吃饭别出去吃，就在家里吃。

刘欣燕看看爸爸，笑着说，老爸，是不是又想他来陪你喝酒？妈妈想了想，说，也好，明天晚上如果他没事，就来家里吃。

刘欣燕说，那我要问问他。妈妈放下碗，看着女儿说，欣燕，你喜欢何平目前的工作吗？刘欣燕说，当然不喜欢，刚认识的时候，还觉得他工作挺刺激，可以到处跑，现在就感觉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妈妈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让他换个不出差的工作？刘欣燕说，我又没能力帮他重新找工作，想有什么用？

妈妈笑了笑，说，傻丫头，你没这个能力，不等于家里没这个能力。刘欣燕说，老妈，您能帮他找到新工作？

妈妈说，为什么一定要去上班？你姐夫没有上过班，不是比多数人还生活的好。刘欣燕说，您的意思是让他像姐夫那样去经商？可是他哪有资金？妈妈说，现在是没资金，但结了婚就不一样。

 

8

 

刘凯杰在路边坐下，何平也跟着在旁边坐下。刘凯杰看看路中间的来往车，说，还是坐路边聊天舒服。

何平说，是呀，记得刚认识时，有次我俩坐路边边喝酒边聊天，一直到凌晨2点多。刘凯杰听完笑笑，沉默一会，突然说，何平，我想辞职。

何平说，为什么？工作不顺利？刘凯杰说，我那工作有什么顺利不顺利，只是突然想换个新环境试试。何平说，是不是跟林倩有关？

刘凯杰笑了笑，说，跟你也没什么可隐藏的，虽然在林倩家因为她爸的话发脾气走人，但这段时间越来越感觉到一种无形压力，你想想，我俩再过两年就到30岁，即使暂时不想结婚，也拖不了几年，几年后怎么办？

何平说，这种思考是对的，也是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结了婚就不是一个人在生存，很可能马上就有孩子，说句俗话，就变成上有老，下有小。

刘凯杰说，是呀，林倩是文员，工资本身就不高，我比她稍微高点，但也有限，就目前这种情况，不谈结婚后能买起房，只怕有了孩子，都不能给他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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