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12）

 

文/朱衣点头

 

 

 

1

 

何平回家之前那天晚上是在刘欣燕家吃的晚饭。刘欣燕姐姐、姐夫带着蒙蒙也回来了，也就是说，刘欣燕家人基本上接受了何平，也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晚上回去后，何平给刘凯杰打电话，说，不好意思，最后一天不能陪你一起吃饭。刘凯杰说，咱哥们说这些干什么，目前来说，她家比较重要，明天早晨我就不送你了，后天一早我也回家，春节后回来再聚。

何平问，林倩还没回来？刘凯杰说，还没有，偷偷给我打过电话，她爸不让她回来。何平说，为什么？难道不上班了？

刘凯杰说，上班的事已经跟公司请过假，说家里有急事，春节后才能回来，至于不让她回来的原因，她爸说我太野蛮，不敢让她再跟我一起。

何平说，正常，放着谁都怕，第一次去就敢发脾气走人。刘凯杰哈哈笑起来，说，我也想通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林倩愿意，我真敢提前把结婚证领掉，看她父母到时怎么办。

何平说，别胡说，婚姻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觉得你要真想通了，就应该去她家认个错，态度好点，再把林倩领回来。

 

2

 

刘凯杰说，我才不愿低这个头。何平说，这事上别由着性子，该低头还是要低头，又不丢什么面子，年底也就两三天时间，如果来不及就春节后去一趟，然后跟林倩一起回来，这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刘凯杰说，生个女儿就比别人高一级？何平说，我看你就是坐办公室久了，按你的想法，像我这样长期在外出差，天天跟人低头，是不是就别活了？再说了，跟未来岳父岳母低头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刘凯杰说，算了，不谈这些，路上顺风，到家给我来个电话。何平说，好的，有事电话联系。

刘欣燕也很早起来，把何平一直送到车站。快检票时，刘欣燕说，你靠近点，我有话对你说。车站人太多，声音也杂，何平把耳朵凑到刘欣燕脸边，说，什么事？

刘欣燕在他脸郏快速亲一下，然后说，就这事。何平看看四周，说，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刘欣燕呵呵一笑，说，快走吧，已经检票了，到家给我打电话。

回家的车上，何平一边回味刘欣燕亲的那下，一边想，回家后该怎么对父母说？到现在父母还一直认为自己跟闻静在一起。想到闻静，又不禁想，今年她在哪过春节？会不会带着另外的一个人回家？

 

3

 

除夕下午，闻静在收拾屋子，妈妈在厨房忙着准备年夜饭。过了会，妈妈在厨房喊，静，过来下。

闻静跑进厨房，说，妈，有事吗？妈妈说，你拿点纸、拿点鞭炮去你爸那儿烧烧。闻静恩一声。妈妈说，我就不去了，你跟你爸说，现在我们母女的生活条件已经好起来，让他在那边放心。

闻静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又蹲在地上拿枯树枝挑挑正在烧的纸，轻轻说，爸，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妈过上好日子，会让她健康的生活下去。

回家后，进厨房坐在灶下帮妈妈添柴火。妈妈在灶上边忙边叹气，说，他在时，年夜饭都没有象样的菜，现在生活好了，他却没这个福分。

闻静说，妈，爸如果看到现在的变化，也会为我们高兴的。妈妈说，是呀，也只能怪他没这个命。

又是忙了一会，妈妈说，静，不用再添柴了，你去外面放放鞭炮，我俩也准备吃年夜饭。

 

4

 

把菜摆好后，闻静拿出红酒，说，妈，现在条件好了，今天我俩就喝点红酒。妈妈说，好，那就喝一点。

闻静给自己与妈妈倒满后，站起来说，妈，那女儿先敬您一杯，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妈妈说，那妈也祝你工作顺利，与何平俩在外面一切都好。妈妈轻轻喝了点后，看着闻静微笑，说，静，你知道妈这辈子最满意的事是什么吗？

闻静说，是什么？妈妈笑着说，就是生了你这个女儿，你一直让妈觉得骄傲，现在妈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跟何平早点结婚，那妈就算哪天突然走了也没什么牵挂。

闻静说，今天这种日子别胡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我跟何平都商量过了，有了孩子就把您接过去帮我们带，所以您一定要健康。

妈妈笑了笑，说，人老了都得面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可避讳的，不过你要跟何平真有了孩子，妈做梦都会开心的。

闻静说，您才多大年纪，哪儿老？我们还希望您帮我们把孩子带到成年，所以何平也希望您健康，临回家前，他就跟我商量过，让我春节后带您去医院全面检查一次。

 

5

 

闻静跟妈妈坐在房间边看电视边聊天。妈妈不时扭头看看一旁的电话机。闻静知道妈妈心里想什么，那就是等何平的电话。

前年装电话的时候，妈妈不同意，说浪费钱，也没必要，但闻静还是坚持装了，说平时好联系，晚上想她了就能打电话过来。

装后的两年，除夕夜何平都会来电话聊很久。闻静知道何平今年肯定不会来电话，但心里又莫名期待，会不会他还跟以前一样突然来电话？

时间慢慢过去，妈妈终于还是说，怎么何平今天没来电话？闻静说，看我光顾着聊天，都忘了跟您说，吃饭前我在外面，他已经给我打了手机，说晚上要出去找朋友玩，怕没时间来电话，所以提前让我转告您，祝您新年好。

妈妈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忘了呢，还是年轻好，可以出去跟朋友们热闹。又看着闻静，说，其实你也可以出去找朋友玩，没必要在家陪着我。

闻静说，我不喜欢热闹，还是在家陪妈聊天比较开心。妈妈转头看着闻静微笑，说，过了今晚，你就26了，一转眼成了大姑娘，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好几岁了。

 

6

 

何平在阳台跟刘欣燕打完电话回到客厅，妈妈说，跟闻静通电话？何平说，是的。妈妈说，跟你说了好几年，就是不带她回来。

何平说，她家就她妈，春节不回去，就剩她妈一个人在家。妈妈说，春节不行，平时就不能带她过来？再说了，现在大家对春节也没那么多讲究，实在不行就把她妈接过来一起过，还热闹。

何平说，那明年好不好？妈妈说，别总是跟我敷衍，年纪也不小了，真准备让我跟你爸都不能动的时候才看到孙子？

何平说，想要孩子还不快？也就十个月的时间。妈妈说，别跟我耍贫嘴，生一个给我看看再说。

电话响起来，爸爸顺手接起来，听完那边的话，爸爸说，那就过来吧。放下电话，何平问，爸，谁要过来？爸爸说，你姐跟你姐夫说带小家伙过来。

何平家在一个小城镇，家里地方不大。姐夫冯勇住得不远，姐姐何英凤跟姐夫在镇上开了一家门面，卖装饰材料，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只能说日子还过得去。生意需要，有辆面包车，所以晚上过来还是很方便。

 

7

 

冯勇进来看何平坐在客厅，说，难得呀，这么老实在家待着，没出去玩？何平看看姐夫，说，年纪大了，没心情玩。

姐姐跟在后面，笑着说，才多大年纪，没结婚都还是孩子。何平说，把我跟皓皓归到一个级别？

说完看着姐姐身边的小外甥，说，皓皓，坐到舅舅身边，这里就我俩是孩子。皓皓走过去喊一声舅舅。

姐姐、姐夫坐到很晚才走。他们走后不久，爸爸妈妈提前睡觉去了，何平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联欢晚会，心思却根本不在电视上。

晚上多次有打电话到闻静家的念头，自从她换了手机号码，唯一能联系到她的方式也就剩下给她家打电话。很想知道她现在怎样？是不是比跟自己一起时幸福？

但现在给她家打电话算什么？万一她家多了一个人，彼此还尴尬。回来这几天，根本不知如何跟爸妈开口，今天是除夕，更不能跟爸妈谈这事。

正想着，刘欣燕发来短信：晚会结束了，我准备睡觉，你在干什么？何平抬头看电视才发现晚会已经结束。

何平回，我在家，也准备睡觉了。刘欣燕又回，那好，我们一起睡吧，新的一年已经开始，要加油哦。何平看着短信，心想，是呀，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8

 

刚初三，何平就给刘凯杰打电话，说想早点回去，在家感觉没意思。刘凯杰说，我也感觉没意思，现在过年也变得现实，大家坐一起就是聊谁赚了多少钱，然后就是问别人赚了多少，好象春节聚到一起就是总结一年来的收入情况，特无聊。

何平说，是呀，春节变味了，还有就是爸妈不停谈结婚的事，天天烦死。刘凯杰说，我也差不多，那我俩都早点回去，好好玩几天。

何平跟妈妈说，公司突然来电话，办公室要轮流值班，我要提前回去。妈妈说，怎么春节也不让好好休息几天？爸爸在边上说，工作重要，那就早点回去。

何平走前的晚上，姐姐、姐夫带着孩子一起回来吃饭。吃完饭几个人坐在客厅聊天，何平决定把跟闻静分手的事说出来。

 

长篇连载：我可以再爱你吗（13）

文/朱衣点头

 

1

 

何平看着正在聊天的妈妈跟姐姐，说，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一下。妈妈回头问，什么事？何平想了想，说，我跟闻静已经分手了。

几个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何平又说，怕你们担心才一直没说，几个月前就开始跟另外一个女孩在相处，除夕晚上就是给她打的电话。

最惊讶的莫过于妈妈，姐姐到是很平静，问，那个女孩的情况怎样？何平简单把刘欣燕家的情况说了下。

姐姐听完，说，看来她家条件还是不错的，又是本地人，房子都准备好了，以前我就觉得你跟闻静在一起，以后生活会比较吃力，她家在农村，父亲去世早，基本上不会帮助你什么。

妈妈有点生气的说，瞎说什么，结婚就是看对方条件好？农村怎么啦？我跟你爸还是农村出身呢，农村出身的更懂得生活，更能照顾人，这个女孩会洗衣吗？会做饭吗？会收拾家务吗？会照顾人吗？

姐姐说，您怎么知道她不会？再说了，即使不会结婚后可以慢慢学，退一步说，现在有钱可以请保姆做这些事。

 

2

 

妈妈说，别胡说，什么有钱请保姆？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我们不是富翁，就算是富翁，那也要找个会过日子会照顾人的老婆。

妈妈又看着何平说，闻静能跟你一起生活三年，说明她对你是真心的，你能为了一个家庭条件好的，说甩就甩人家？

何平没说话，姐姐到是看着妈妈说，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现在社会就这样，今天住一起明天就分手的多着。

妈妈说，别帮着瞎搀和，你也不想想，她家就两姐妹，姐姐已经出嫁，现在留着房给她结婚，又是找何平这样的外地男孩，意思不是很明显？就是为了招在她家，我绝对不会让我儿子当人家的上门女婿。

姐姐说，怎么会是上门女婿？只是女方有这个条件给她房子而已，再说了，何平跟闻静结婚的话，不还是要住在外面，道理都是一样。

妈妈跟姐姐的意见完全相反，结果晚上都是她俩在争论，其它人没怎么说话，何平更是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第二天何平临出门时，妈妈还在跟他说这事，何平最后直接说，我已经跟她分手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了，其实那个女孩挺好，并不是因为看中她家条件才跟她相处。

 

3

 

何平离开家时，知道妈妈很不高兴。回去的车上，何平心情一直不太好，脑子完全乱糟糟，心想，早知道就不说这事了，等回去后在电话里说说就行。

中午刚过一会，刘凯杰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何平说，要到三点。刘凯杰说，我刚下车，那我提前看看晚上在哪吃。何平说，好的。

刘凯杰又问，刘欣燕晚上来吗？何平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今天脑子一团糟，刘欣燕说晚上去她家吃饭，让你一起来，她妈说春节后第一次，别在外面吃。

刘凯杰一笑，说，真是羡慕你，到了就有地方吃饭，只是我过去合适吗？何平说，别废话，什么合适不合适，你三点到车站等我。

刘凯杰说，那好，要不要带点东西？我带了些家乡的特产来。何平说，不用，我已经带了，你的特产留着去林倩家再用吧。刘凯杰哈哈一笑，说，算了吧，去她家还不得被她爸赶出来？

 

4

 

两人回到何平住处，何平把昨天晚上家里的情况跟刘凯杰说了一遍，然后说，也不能说我妈的话没有道理，只是很多事不能跟她说清楚。

刘凯杰笑着说，通过你妈跟你姐完全相反的态度，到是反映出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长辈还是更重视感情一些，但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开始重视现实条件。

何平说，不能这么简单下定义，谁说我们这一代就不重视感情？只不过多数人对待感情更随意更感性罢了。

刘凯杰说，反正这是个永远找不出准确答案的话题，你问问刘欣燕在哪，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何平打电话问刘欣燕在不在家，刘欣燕说，还在上班呢，等会就下班。何平说，春节也没休息？刘欣燕说，是呀，春节还要上班，是不是很辛苦？

何平笑笑说，是有些辛苦，等会我跟凯杰是到超市等你一起回去，还是直接过去？刘欣燕说，到超市来吧，我要比老妈先看到你。

 

5

 

刘欣燕的姐姐、姐夫跟蒙蒙都在，晚上很是热闹。何平跟刘凯杰都喝酒，加上刘凯杰不像何平还要注意矜持，直接放开喝，让刘云根很是高兴。

刘云根说，小刘，你跟何平是好朋友，又是本家，以后有时间经常来玩。刘凯杰说，只要伯父伯母不嫌麻烦，一定经常来。

郭玉芳朝大女儿使使眼色，刘欣敏看到后，就对何平说，何平，这次回家，家里都好吧。何平说，都挺好的。

刘欣敏说，那有没有跟父母说过跟欣燕交往的事？何平听完，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回避。刘欣燕虽然直率，也喜欢插话，但听姐姐这么问，低头没说话，心里也想知道何平怎么回答。

何平说，已经跟他们说过。刘欣敏说，那他们是什么态度？何平笑了笑，说，我的年纪，说实话有不算小，他们也一直盼我找个对象能早点结婚。

刘欣敏说，这么说他们也是赞同的？何平说，不过临回来前妈妈还是嘱咐我，一定要慎重选择，你也知道当父母的都这样，都希望孩子以后能幸福。

郭玉芳说，你这话还是很实在，也能理解你妈的心情，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幸福？

 

6

 

郭玉芳看着何平说，小刘是你好朋友，不算外人，那我今天也就说几句实话，当初就是因为看你说话做事很实在，不像很多年轻人那样油腔滑调，才答应欣燕跟你交往，当然了，小区里的一些老邻居也跟我开玩笑过，说你找个外地男孩当女婿，是不是准备招在家，是不是以后生了孩子也跟着姓刘。

何平抬头看着她，有点意外她为什么这么直接说出来。郭玉芳看何平的神情，笑了笑，说，要说我没有这个心理，那有点假，说实话，以前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也想通了，只要欣燕以后幸福就行，孩子姓什么不重要。

何平反到不知如何开口，刘凯杰笑着说，伯母说的对，重要是晚辈们以后能幸福生活。郭玉芳继续说，欣燕一直被宠着长大，有点小脾气，也有点孩子气，但心眼好，她总是埋怨我管着她，其实是对她不放心，说直接点就是有些溺爱，所以我有一个附带条件，结婚后不能离开我身边。

 

7

 

刘凯杰洗完澡躺到床上，说，好久没跟你睡一起了。何平笑笑，说，今天跟我去一趟感觉怎样？

刘凯杰说，感觉你要卖给她家。何平说，是呀，表面上看，她妈说的很实在，也提前否认有招我到她家的思想，但附带条件还是说明实质上都是一样的意思。

刘凯杰说，其实也没什么，即使她妈没有这个要求，你如果真跟刘欣燕结婚，也还是要住她家准备的结婚用房。

何平说，这么说是没错，可她妈提前这么要求，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刘凯杰说，怕什么，结了婚，谁能控制谁还说不准，万一哪天咱哥们都发了财，还不是想在哪买房就在哪买房，就是跑到北京买，她们又有什么办法？爱跟着去就去，不跟着去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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