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秋季酿酒杂记 1
(2012-11-22 17: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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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九月二十一日 阴天,小雨
头年种米酿酒止做成640斤米出酒300来斤,天寒不利酒发酵,约酿酒师傅来年秋天再酿余下的米粮。尚有26袋共两千四百斤,预计能出酒千余斤。
今将米运往黄岭乡租居之酿酒屋,请了九甲的欧阳师傅来帮忙背米,恰巧午饭后落小雨,下午棉花拣不成,答应来做半天帮工。现时乡下一个工的工钱是100元,半天即50元。九甲是四联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统共十几户人家,小学时有同学是九甲的,曾经去玩过,记得村口塘边有棵巨大的银杏树。和阳师傅聊天,问起小学同学近况,言及某某发财了,开好大个店在北京,又说某某家发达了,在县城买好大座屋,又说某某在市里工作,买车了⋯⋯出去又回到村庄的都是混的不好的,他说。看看我又赶紧解释,不是说你哈!我只好笑,问问那棵银杏树还在不在,他说不在了。
卸了米,又去乐观乡运缸。去年在椿树村酿完酒,听说临都的泉水更好,于是在那边租屋预备今年酿酒,但租房给我们的那户人家后来又反悔,不愿意我们在她家酿酒,说老公在外面打工,自己一个女人家在家里,酿酒师傅又是个男人不方便云云。酿酒师傅闻言非常生气,认为自己的品德受到了侮辱,于是他说:怕不方便?哼哼,我们过去酿酒恐怕会惊扰她的好事!去年翻山越岭地将六口大酒缸运进山里,今年又翻山越岭地运出来,真是太折腾了。山路雨后泥泞,一步一滑。搬缸的时候,那位妇女同志又说:哎呀呀,怎么又不在这里酿酒了,搬进搬出你们可不嫌麻烦!我严肃地批评了她这种虚伪的态度,失信的人是她,这麻烦也是她给我们造成的,反而在旁边说轻巧话讨便宜。
约了酿酒的晏师傅在胡书记家见面,谈酿酒的事情,他躲躲闪闪,支支吾吾。临了他说要涨价,涨的价钱是去年的两倍。这价格涨得有点离谱了,虽说物价涨得飞快但也不至于如此翻倍。他是看到我们物事家舍都准备好了等他开工,耽误不起时间,所以趁机坐地起价。胡书记从中帮忙还价,先讲人情,后讲乡情,更是上升到乐观乡民的名誉问题——你老晏这样行事是坏乐观人的名誉,传出去以后哪里还有人敢找乐观人做事?
纵然如此,也讲不下来,晏师傅死活不肯松口,他用手朝大门外虚虚一比划:到处都有人找他酿酒,近的不说,远的连鄱阳县都有人请他去酿酒,他的活做不完,不在乎我们这几千斤米。他,忙得狠呢!
如果临时换酿酒师傅,又需要去各村访谈、尝酒、协商,而且没合作过,万一酿失手了,坏了米粮,不是说人家赔不起米,只是赔的米就不是我亲手种的米啊。这晏师傅虽然难合作,但酿酒技术是经过去年检验了的。结论是:他的技术和他的为人呈反比。
权衡利弊,只好妥协,同意他的提价。晏师傅顿时觉得自己胜利了,怕我们反悔,立即打包票说,酿酒期间所有的事情他全包了,不用我们打下手做帮工了,出酒的时候我们拿酒缸来接酒就行。这话我可不信,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放心。他是个老狐狸,虽然是花钱请他做事,除了银钱两讫不用扯,过程中琐事总有扯不清的皮,最令人气愤的是,在酿酒过程中他坚决不放过任何鄙视和嘲笑我们的机会。即使我们虚心请教,他也要好好奚落一番才告诉我们。他经常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地哼哼声:你们这些人读那多书,白读了,连这个都不懂!我当然不懂啊,我哪里知道什么树木的柴好烧,劈柴要用何种姿势劈啊,更不知道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总之,我们的相处是非常地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