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文共赏:贺益明致陈镇朝同志的公开信(2)

 说你犯的是ABC的初级错误，也许你仍然不服，那就具体一点，从你认为最强有力的可以用来“驳斥”我的《致》中来举例吧。我将你的《致2》中的主要部分复制如下：

月兰会风暴之后, 阿佬被调到竹山中学,笫八十六章中县委耿书记到竹山中学看望阿佬时他与阿佬有一段对话:

“浩良,你过得还好吗?”耿书记问。

“不好,应该说很不好。无家可归,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你的事我听说了,工作呢?工作怎么样?”

“唉!怎么说呢? 目前执教幼儿园大班还勉强算合格吧?因为我持的是国家文件承认,而社会使用时却不承认的自考本科学历。”

“竹山中学不是一所初级中学吗?”

“是初级中学。可我多次要求教快班人家不让我教；安排教慢班,学生不是调皮捣蛋、无心向学,就是全无半点基础,或接受能力极差；文化课基本没法上,差不多近似看羊放牛式,我这工作只要是神经不出问题的人基本都可信任。我的成绩就是一学期为快班输送七八个人才而已！”

“你们还分快慢班?”

“不单我们学校,玉港几乎所有的初中学校都如此。就教学上来说,我所学的知识基本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幸亏还有文学可以让我发泄发泄,否则我早就憋死了!”

“是啊,文学好啊!怡情养性!我找到你也是借助你的文学作品,否则,我还不知你身在何处？”

“文学与寂寞结缘,文学也与苦难结伴!”

“苦难可以磨炼人的意志,文学可以使作者延长生命,乃至永垂不朽。好了, 浩良,以后有空再来和你谈谈文学。今天对不起了!我必须走了。”

 上述文字是你自己从原作中引来“致”我的，不用说，是你认为最精彩的部分，是“驳斥”我的最为精锐的武器的一部分，或者还是你的“镇书之宝”吧！那么，我们就来稍加关注。这里暂不去看这段文字的具体内容，先说一下它的位置。这段文字出现在383P，你的全书总共392P，从这里开始到全部结束，还剩9P，大约还有五千字左右。再来关注一下耿书记这个人物。耿书记这个人物在前面382P中，从未出现过，而就在这里，你让他突然冒了出来了，而且，上面你引述的这段文字，又差不多是关于耿书记这个人物的全部，到“我必须走了”为止，他真的“走”了，在你的小说中走这么一遭就再也没有出现。而他要完成的使命，据你的说法却非常重大，因为这个随意插进去的人物和随意插进去的拙劣的对话，关系到主人公形象的塑造，担负着要回答主人公为什么“形象高大”的问题。你的主题思想不是混乱不堪，就是要靠生造一个人物“说”出来，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在要结束全书的时候居然可以突地蹦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物，而且马上让他失踪，这确实是《疼》的一个突出的“创新”，佩服你把写小说玩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在古今中外的小说史上，“我友”你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未入小说之门者除外）！不尽如此，耿书记仅是你自己举出的一个例子而已，在《疼》中，你就是这么安排人物的。你简直不是在写小说，而是在玩魔术：空中飞人，地下遁人，前面隆重推出的人物到后面就像进入了百慕大三角，神秘地不见了（如葛花、葛叶等），而像耿升等人物又像孙猴子翻斤斗一样突然就在人家面前！

屠格涅夫在谈写作的时候说：你如果在墙上钉了一颗钉子，那么，在下一章就一定要在钉子上把枪挂上去，在再下一章，你必须从墙上取下枪来，压上子弹，瞄准，开枪（一时未找到原文，大意如此）。而你，不是在墙上钉了钉子不挂枪，就是枪不知从哪里来的，拿起来乱放。你的《疼》，没有主干，或者说都是主干；没有枝叶，或者说都是枝叶（我在《社》中略有论及，不赘）。铁凝借捷克画家科普卡之口说她是不会画出一棵与现实生活中一样的“树”的，而你是多么想画“像”一棵树，却力不从心，画成了主干上有蛇足、枝叶里有刨花的“四不象”！

[我的回复见:不谈“阿佬”了 ——专致“我友”贺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