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过去了，此次一汽和东风人事变动的消息，看来还是印证了当年饶斌的战略设构想：干汽车还得靠“中央军”。所以，此次人事变动表面看是换帅，但人们真正关心的是它所释放的诸多信息：比如对汽车产业调整的信号，是否对格局的改变和影响，乃至国家对汽车产业有何新的期许？等等。总之，中国汽车业是到了该大治的时候了，否则，如何兑现当初发展汽车工业的承诺？

一汽和东风人事变动为何引人关注

撰文/颜光明

         网络和微信上都在传一汽和东风有重大人事变动的消息，说竺延风将重新出山去东风任一把手，徐平将去一汽顶替徐建一。一时风生水起，各种说法都有，意味着汽车行业有大事发生，坊间更是猜测四起。对汽车行业来说，最有嚼头的就是人事变动，平时无风不起浪，现在有风那就更高了。

         昨日（5月5日），《东方早报》以“东风汽车停牌核实人事变动”为题，重复了网上和微信上的消息，证明这真有这么回事，传说终于被证实。这张报纸写道：5月4日股价涨停后，东风汽车(600006,股吧)（600006）、东风科技(600081,股吧)（600081）于晚间发布停牌公告称，多家网络媒体刊登《东风一汽酝酿合并 概念股大涨》的报道称，“一汽集团前任董事长、现任吉林省委副书记竺延风将接替徐平出任东风汽车董事长，而东风汽车董事长徐平则将前往长春，任职一汽集团董事长”，公司因此申请自5日起停牌，待核实上述消息后复牌。

由此，，两大汽车集团换帅的传说正式成了纸媒的新闻，不信也得信，再次证明有些事真的不是空虚来风。这是上海车展刚落下帷幕的重大的新闻，这与世纪之交汽车三大集团换帅不同，当时人们对中国汽车业充满了期待，而今，更多的是有临危受命的感觉，而且是在这两家集团都深陷反腐风暴之中尚未结束的关键时刻，这将意味着什么？

在人事变动最后一刻没有敲定，人员最后没有公布之前，传说和猜测还会加剧，这样的聚焦势必格外关注。

其实，在今年的上海车展上，外界对一汽和东风的表现已经感到没有过去那么“高调”，也听不到他们以往的“高论”，异常的“低调”和展台的冷清与非主流车企相比确实与打佬的地位不符。尽管一汽有大红旗，还有红旗SUV，但能给人眼睛一亮的车型还是不多，那种低沉的气氛深感一汽集团像折了翅的老鹰，没了精气神；而东风展台虽然很大，车型也不少，打出了“让汽车驱动梦想”的豪语，除了引人注目的仿“悍马”的大型SUV之外，就是东风系列品牌（风神、凤行、风度、风光）组成的产品阵容，给人的印象还是含金量不高。倒是那些以前瞧不上的奇瑞、吉利、长城 却在“以少胜多”，或打起了“专业”牌子，玩起技术时尚，在努力漂白“外行”的短板。

“中国汽车还是群龙无首。”这样的议论甚至被上升到“朝中无人”的担忧。有关人士分析，干汽车还是需要集团军作战，靠游兵散勇总难成气候。在今年上海车展众多的“汽车之夜”中，大众、丰田、通用等都是以集团的名义出现，展示的不仅是新产品，而是新的技术，新的成果，新的战略，甚至是新的市场目标等，个个都像在“战场阅兵”，暗自较劲，磨刀霍霍；对中国市场馋延欲滴，欲壑难填。相对而言，中国汽车尚未形成真正的集团军，展台虽大，内涵不足，声音也不大。从观众的热情就能看到，这样的力量比较还是存在着悬殊的差距。这里，比未来技术，勾不着；比现实市场，力不足；比秀，又不到位。这种尴尬，遭到诟病的不但是产品，而是对汽车的认知。有人提醒，在新一轮互联网造车，智能汽车，无人驾驶和新能源汽车的大潮中，警惕被忽悠，不小心会被带入沟里去。

车展已经说明问题。中国市场虽大，主场声音并不强。“应该看到，目前满街都是外国（主要是日本）的汽车是不正常的。”这是1985年建国以来国家有关部门、企业界、理论界、金融界在北京举行的“汽车工业发展战略问题研讨会”上达成的共识。今天不也同样是个老问题？ 而是有过之而不及。当时的核心议题是：“汽车工业现在面临着严重的供不应求的局面，各地纷纷争上汽车项目，竞相引进、盲目发展，这种盲目扩大生产规模的趋势，已经有失控的危险。”而今忧虑的是，不但是窝里斗，而是外资车企在中国扩张也已失控，本土车企生存空间告急，在危及产业的前途和命运。

当时的与会者认为，“越是在这样（供不应求）的情况下，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正确处理好需求与可能；企业规模与经济效益；对外开放与保护民族工业这三个关系。提出了：汽车工业发展要走高起点、大批量、专业化和联合起来发展汽车工业的道路。汽车界明确提出五个方面的发展目标，即“以产顶进”（最低目标）、“出口导向型工业（2000年前）”、“ 要成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 汽车工业要成为样板工业”、“要为汽车工业培养技术和管理人才”等。

三十年过去了，除了“出口导向型”没有如愿之外，上述目标似乎业已实现，给中国装上了轮子，为现代化的中国带来最大的亮点。然而，当中国汽车产销连续六年蝉联世界第一，成为名副其实的汽车大国时，却让人高兴不起来，甚至感到更加的不自在，大而不强的隐忧难以重拾当初发展汽车工业的信心。这是为什么？

于是，想到饶斌在一次讲话中对发展轿车业的设想很值得关注。他说“1995年前小轿车要建成60万辆至80万辆的规模。除上海轿车厂探路之外，还要十分注意依靠两个大的汽车集团。”当1978年国务院提出要引进轿车装配线时，饶斌首先想到的不是他曾经工作过的一汽、二汽，而是上海。对于上海的合资项目，饶斌说得很透彻，“最初是把上海桑塔纳作为改造上海牌轿车，是为小轿车发展铺基垫路的项目。”但最终的考虑是要以产顶进，积累经验（引进、消化、国产化），实现现代化的轿车工业。

三十多年过去了，此次一汽和东风人事变动的消息，看来还是印证了当年饶斌的战略设构想：干汽车还得靠“中央军”。所以，此次人事变动表面看是换帅，但人们真正关心的是它所释放的诸多信息：比如对汽车产业调整的信号，是否对格局的改变和影响，乃至国家对汽车产业有何新的期许？等等。总之，中国汽车业是到了该大治的时候了，否则，如何兑现当初发展汽车工业的承诺？

2015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