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非马双语短诗鉴赏:《日落》
(2013-07-09 10: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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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
非马
红彤彤
挂在枝头
是大得有点出奇
但满怀兴奋的树
却胀红著脸坚持
这是他一天
结出的
果
SUNSET
William Marr
an enormous red ball
hanging over the branches
indeed seems out of proportion
but the tree
flushed with excitement
insists
that it is his day’s work
the fruit he produces
[鉴赏]
“红彤彤,挂在枝头,是大得有点出奇。但满怀兴奋的树,却胀红著脸坚持:这是他一天结出的果。”如此《日落》,便有了童话的意味——岂止童话,简直童画。
是的,只有儿童,或具童心之人,才能绘如此之画。
童年,对非马先生而言,已是一个遥远的梦。但,童心未泯,却是他写诗屡屡成功的一个秘诀。
“红彤彤”、“挂在枝头”、“大得有点出奇”,是对落日的描绘。
“满怀兴奋的树”,当然拟人。兴奋之时,人常脸红;而此时的他,又“胀红著脸坚持”自己的观点。看来,这落日,是否就是树的所结之果,是有争议的。而“胀红著脸坚持”的这一行为,再次暗示了树的孩子气。
若再深究,这所结之果,该是什么样的果呢?
也许苹果——你看,苹果的脸,不也是红的吗?
也许……
也许——西红柿。
或许,更像落日。
记得孩子小时,我抱着她走在落日的余光中,指着西天的太阳问道:
“你看,那是什么?”
“西红柿。”
她的回答,不假思索。
令我惊讶。
那是夏天,她天天吃着西红柿。
当然,我也吃。然而,我却没有这样的联想。
或许,正是成年,或者成年的羁绊,给我们诗性的联想添了堵。
好了,再看非马先生之《日落》,仍不厌倦。
愈感亲切。
百般联想,都是美丽的联想。
千种感受,都是美好的感受。
将《日落》与之前的《日出》比读,一开一合,都是别样新鲜、别样生动。
用字用词,平易清新;诗行排列,各得其所;体制短小,上下两阕。
——此乃非马先生小诗一以贯之的常态。
来看汉英之间。
“红彤彤”,英文以an enormous red ball(一个巨大的红色球体)出之,正符合由汉语形容词重心向英语名词重心转移的一个翻译技法:英文表达更加具体、更加形象。
“是大得有点出奇”,对应英文indeed seems out of proportion(确实显得有些比例失调),可谓改变说法,而不失其妙。
“但满怀兴奋的树”,英文but the tree flushed with excitement. 英文短语be + adj. + with, 本身即是个颇具诗意的表达。当然,这里所谓的形容词,用的是flushed: 字面看来,乃是动词,但却具备形容词之深层含义。
“却胀红著脸坚持”,英文只用一个单词insists, 不可谓不孤单。缘何?“却”字,已含在之前的but之中;“胀红著脸”,已含在之前的flushed之中。汉语简洁,故不嫌其繁;英语笨重,故避免重复。
“这是他一天结出的果”,对应英文that it is his day’s work, the fruit he produces. 先说his day’s work(他一天的劳作),再以the fruit he produces(他所结的果)作为同位语,译文于是有了回味的余地。如若直译:that it is the fruit he has produced in the whole day. 字面上是更忠实了,但精神上却已经走样。
微观之下,“这”,不以this对译,却以it出之——自然转换而不自觉,乃是一流翻译家或写作家之功夫。
宏观或者远观,巧妙不失自然;
微观或者近观,允当无暇可钻。
书法也好,绘画也好,翻译也好——臻于如此境界,才是真好。
(张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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