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

非马

触目惊心

纵欲过度的大地

仍这般雄勃勃

威而刚

SMOKESTACK

William Marr

how shocking

the oversexed earth

still carries on

with such an erection

［鉴赏］

“触目惊心：纵欲过度的大地，仍这般雄勃勃、威而刚。”

请猜，这是什么？

答案：《烟囱》。

非聪明智慧者，不能猜出准确答案。

诗意，就是这样诞生的。

“触目惊心”的，当然是《烟囱》。而《烟囱》，具体如何呢？

在“纵欲过度的大地”上，“仍这般雄勃勃、威而刚”地挺立着。

如此遣字用词，令人联想到男性生殖器：正如《烟囱》。

稍做考量，便可感到诗人对当代文明社会的辛辣讽刺。

英诗散读：How shocking: the oversexed earth still carries on with such an erection. 回译汉语：“多么触目惊心：纵欲过度的大地，仍然勃起不倒。”

与汉诗散读相比，可知两处明显变通：

其一，汉诗“触目惊心”，对应英文how shocking, 即添加了副词how: 一方面，变成两个单词之后，诗行才压得住；另一方面，只有添加了how之后，shocking才能产生语境意义。其实，添加how之后，英语内在的含义为：How shocking it is for the oversexed earth to still carry on with such an erection. 可见，没有how, 便没有完整的英文句子，便不能完整地表情达意。

其二，“仍这般雄勃勃、威而刚”对应still carries on with such an erection. 其中，carry on意为“继续进行”；erection意为“直立”、“建造”，更可指男性生殖器之“勃起”。汉语“雄勃勃”、“威而刚”是并列关系，英语carries on with such an erection（勃起不倒）则是偏正关系。由并列转偏正，或由偏正转并列，都属翻译中的关系转变，也是一种常见的翻译技巧或策略。

再看诗题，《烟囱》不用常见的CHIMNEY, 却用SMOKESTACK, 正好。CHIMNEY乃一般之“烟囱”，街头灶台，随处可见；而SMOKESTACK意为工厂车间之“主烟囱；大烟囱”，正可暗示当代工业文明。另外，SMOKESTACK由SMOKE加STACK组合而成，具头韵效果，正是英诗“改良音响效果”的主要手段。

最后，此处英诗里所用的erection, 令人想起非马先生《天上人间》英文诗中的erect（they erect a paradise on earth）：两个单词，本为同源关系。

虽然只是一词之联想，但此时，透过那浓烟滚滚、乌烟瘴气的《烟囱》，我们，似乎看到了《天上人间》中狰狞凶恶的“他们”。

（张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