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非马

为了射杀

一只入犯的

小鸟

他们用探照灯

在天上

划定领空

为了射杀

一个逃亡的

同胞

他们用铁丝网

在地上

围建乐园

HEAVEN AND EARTH

William Marr

In order to shoot

an invading bird

they define an air space

with searchlights

In order to shoot

a fleeing compatriot

they erect a paradise on earth

with tall walls

［鉴赏］

“为了射杀一只入犯的小鸟，他们用探照灯在天上划定领空。为了射杀一个逃亡的同胞，他们用铁丝网在地上围建乐园。”

这，便是《天上人间》。

天上飞翔的小鸟，人间逃亡的同胞，竟然都成为“他们”射杀的对象！

天上的领空，已被“他们”划定；地上的乐园，只属于“他们”。

那么，“我们”，还有什么是“我们”的？

诗人对“他们”的谴责，昭然不晦。

再看诗题《天上人间》：本来引人遐思神往，用在这儿，却具有极好的讽刺效果。

英诗散读：In order to shoot an invading bird, they define an air space with searchlights. In order to shoot a fleeing compatriot, they erect a paradise on earth with tall walls.

回译汉语：“为了射杀一只入侵的小鸟，他们用探照灯在天上对领空做出定义。为了射杀一个逃亡的同胞，他们用高高的围墙在地上建起乐园。”

汉英比读，可知句法完全相似，只是个别词语或差或异。

其一，“划定”，英文不用delimit之类，而用define（限定；规定；对……下定义），正是恰到好处。

其二，“在天上划定领空”对应英文define an air space, 即将“在天上”和“领空”并而译为an air space（天上的领空）。显然，状语“在天上”，被译为定语air（天上的）——成分转变，翻译中亦属常见。

其三，“围建”对应erect（使竖立；建立；建造），即“围”字省译，概因后面的tall walls（高墙；高高的围墙）已含有此义，或属于细枝末节之信息，对于诗之主旨，无伤大雅。另外，“围建”之“建”，若用build或construct, 表面对应，却失之抽象，远没有此处选用的erect来得具象。例如：

They erected their tent at the foot of the mountain.

他们在山脚下支起了帐篷。

The town will erect a monument to its war heroes.

这个市镇将为该城的战斗英雄们立个纪念碑。

其四，“铁丝网”对应tall walls（高墙；高高的围墙）。诗人弃“铁丝网”之对应英文wire fence不用，却另措它词，概因一方面“高高的围墙”表义不逊于“铁丝网”，另一方面在with tall walls这三个单词中，with与walls押头韵，tall与walls押腹韵，因而给英诗带来音美。

（张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