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马双语短诗鉴赏：《吻》

转载▼

吻

非马

猛力

想从对方口中

吸出一句

谁都不敢先说的

话

KISSING

William Marr

both trying so hard

to suck out

the words

that neither dares

to utter

first

［简评］

什么是《吻》？答曰：“猛力想从对方口中吸出一句谁都不敢先说的话。”是的，小诗对“吻”下一定义，只用20字，精短有力，却不乏幽默。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吻：爱你在心口难开，无声之吻表胸怀。

来看英文，诗题KISSING正表动态，若用KISS, 则抽象而不能生动。散读诗行，仍是KISS之定义：both trying so hard to suck out the words that neither dares to utter first. 回译汉语：“双方都努力试图（从对方口中）吸出谁也不敢首先说出的话。”

汉语之“猛力”，对应英文trying so hard: 可谓汉语重彩，英文淡墨。若一味译为vehemently, vigorously, 或with sudden force之类语词，定会令人哑然失笑：暴徒之吻，非情人之吻矣。

“对方口中”也不见相应之英文表达，概已含在both和neither之类单词中——若坚持译出，则诗语流于浅薄冗余矣。

这里的“说”，若英译为say, speak, tell等，都不如utter更加贴切到位，因为utter不仅有“说”之意，更有“发出”、“表达”之内涵。

翻译，乃是一种重写。诗歌翻译，乃是一种重新的或曰二度的创作——当然不是指内容方面，而是指语言层面而言——非如此，则不能达至翻译审美之高度。

（张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