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詹姆斯正在电脑前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整理到云南旅行的照片，一边用QQ和同学聊天，一边在网店上欣赏最新款式的Nike球鞋，一边在看今年高考的零分作文。

    我问：怎么只看零分作文？看看湖北省那篇最牛的满分作文嘛。

    他说：是那篇长诗吗？写得不错，但一看就是早就写好的。半个小时构思完成，李白、杜甫、白居易也做不到。纯粹是模仿，明年高考作文可能会出现很多长诗，但要得满分，我认为不可能了。其实要得零分也不容易啊。

    詹姆斯正处于青春逆反期，不想和他争论，况且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座机电话响了。过去拿起听筒，还没来得及喂一声，里面传来一个兴奋、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女高音：亲爱的、亲爱的“老妞”，曼曼的出来了，查到了......

    已经听出是詹姆斯N个干妈之一的苏妈，我急忙打断：请你注意称呼，你可以叫敬爱的，我是孩儿他爹，纯爷们，不是老妞。

    詹姆斯在一旁哈哈大笑。

    苏妈是孩儿他妈的大学同窗，早年还在一个单位工作。性格直率、好强，是那种“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女人。她的女儿曼曼比詹姆斯小几个月，今年也中考。曼曼的成绩一直不错，小升初时完全可以上第一流的几所中学，出人意料的是苏妈坚持选择了一所二流的重点中学，当时大家很不理解，直到后来，曼曼从初一到初三，都是那个年级的老大、第一名，我才明白苏妈的良苦用心。的确，曼曼在那个学校可谓万千宠爱集一身，各种荣誉得的都麻木了。前几个月，苏妈两口子来家里商量，说学校已经开出条件，只要曼曼继续留在本校，学校每学期都奖励她三千元钱。校长亲口煽动说，如果曼曼在这样自信、受重视的环境中，考不上重点大学，学校等于是自砸牌子。说得苏妈两口子拿不定主意了，最后说想听听我的意见。

    我告诉他们：还是选择一流重点中学，这不单单是排名、受宠的问题，理念上会不一样，对孩子的心理素质锻炼是全方位的。一个没受过挫折、在表扬声中成长的孩子，成绩再好，社会免疫力不一定强。

    两口子诚恳点头。读小学时，曼曼的成绩不如詹姆斯。进入初中，由于不在一个学校，不好比较，但我感觉那个和她妈一样个性张扬的女孩进步很大，除了数学和英语，其他成绩似乎还好过詹姆斯。詹姆斯却不以为然，说：平时考试的难度都不一样，有什么可比性？

    我说：中考是统一出题，你敢不敢和曼曼比比？

    他说：有什么不敢？应该不会输给她嘛。

    ......

    苏妈平静下来，叙述了她的兴奋。

    原来说中考成绩是6月27日才能在网上查询，她得到消息，说26日就可以通过电话查到分数，于是去查了曼曼与詹姆斯的成绩。满分700分，曼曼659分，詹姆斯658分，输赢一目了然。当然，她兴奋的不是那1分之差的取胜，而是她了解到，曼曼仍然是她们学校的状元、老大,并且与几所一流的全国重点中学第一梯队学生的中考成绩不相上下，去年一流中学的录取线是630分左右。

    听完她兴奋异常的讲述，我感觉很惭愧和内疚，继而产生对所有妈妈们的崇敬。当爹的似乎不大管孩子学习与考试，只在考砸的时候负责发脾气甚至动武。平心而论，除了在詹姆斯中考前一天晚上，给他进行了一次隔靴搔痒的所谓兵棋推演，我几乎没怎么管过他的学习，没给他多少实实在在的帮助。

    在比较熟悉的朋友中，今年有许多都备受孩子中考的煎熬，但受苦的往往是当妈的。同住一个小区的秀妈，刚刚打来电话，十分沮丧的告诉她儿子只考了425分，读高中很成问题，说着竟然伤心落泪，平时请家教什么的，秀妈花的心血真不少。惠妈的儿子成绩更差，干脆放弃了中考，选择的高职中学。也有不少博友的孩子今年中考，妈妈们都体现了十分强烈的责任感。空气对鸣的耐心细致，落红如雨对儿子的关怀备至，等等，无不体现母爱的强大与不可替代性。

    中考的功劳，当然是妈妈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