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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下种苦瓜

(2008-09-12 19:45:19)
标签:

菩提树

病苦

苦瓜

菜地

千江

分类: 灯下怀旧--友情点滴

 

诗曰:

        不必中秋月也明,不必清明花也好;

花前月下且高歌,劝君莫把金樽倒。

沿着北四环一路向东,去看我的另一位好友。车堵的那个壮观,密密麻麻如停车场般。缓缓驶过“鸟巢”时,看到在夜幕的衬托下,残奥会的火炬正熊熊燃烧,那巨大的火苗随风舞动、尉为壮观,活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北方壮汉,一刻不停地挥舞着宽大的红腰带。

想当初,我那位属虎的好友也是一条血气方刚的汉子,但由于他从小喜欢读书,古今中外的各种文化元素逐渐渗透到他的血液里,使他的性格变得更加完美:内心刚毅却外表温润、做事执着却从不较劲;一副古道热肠喜欢帮忙,经常解朋友之急于燃眉;满腔慈悲情怀乐善好施,每每济贫者之困于断炊。正是由于它的这些品格,好友人缘极佳,在商场上打拼十多年常得贵人相助,顺境时春风化雨、锦上添花;逆境中逢凶化吉、有惊无险。所以在他很年轻时就创造和积累了较大一笔财富、拥有不菲的生家。并在朋友中赢得“京城及时雨”的雅号,深受朋友信任和敬佩。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好友踌躇满志、准备再博人生高峰之时,命运却跟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于去年体检时发现身体出了状况,情况还不容小觑,即便治疗结果理想恐怕生命的延续也比较有限,因为目前全世界对此种病的治疗还没有找到更有效的方法(为尊重好友,在此不多说病情了)。

记得大半年前去看他,他住在京郊一个简易的庄园里,那园子倒不算小,占地足有几百亩,里面有一个简易的四合院,四合院周围是成片的菜地,菜地周围有高大的杨树遮挡来自坝上的风沙,菜地间巧妙的布置有鸡棚、犬舍、猪圈,院子西侧有个鱼塘,塘边种满柳树,塘里有成群的鹅鸭,一派田园风光。

“我喜欢这个地方,就是有朋友来看我路途较远、不大方便”。好友说:“在这里白天除了种种菜、喂喂鱼、喂喂鸡鸭、逗逗狗,便是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一般的事我都丢给下面的人处理了,大一点的事我拿个意见。好在现在通讯发达,感觉没有什么不方便。晚上一般就看看书、上上网,十点左右上床睡觉。”

“生活蛮有规律的”。我问好友:“觉不觉得寂寞?”

“刚开始有点不习惯,家人都成天陪着我。后来很快就习惯了,反倒不想他们天天都呆在身边”。好友笑道:“这种生活适合参禅”……

我曾经闲来无事时读过《祖源禅师十魔乱正》,书中指出修禅会遇到的十种魔事,第八种被称之为“病苦魔”,虽然书中解释为“修行使身体健康,可免除病苦的困扰”,但我认为它或许也有“有病苦困扰的人通过修行亦可免除困扰”的意思。

记得当时我俩在院中喝着茶,你一言我一语、漫无边际的聊天,只字未提生病的事。好友读了很多书、且颇有心得,话不多却十分深刻,轻声细语却具有穿破心灵的力道。

他:“人都有繁华落尽的时候,早迟而已”

:“是的,但凡人,一旦过了少不更事、浮躁冲动、喜欢梦想、热爱喧嚣的青少年时期,步入中年之后,其实都会面临孤单与寂寞”

他:“赞同。有时是身,又时是心,有时是身心俱孤单寂寞”

我:“当一个人不能体会到独处的丰富与幸福时,他的生命之火就开始黯然退色了”

他:“说得太好了”

我:“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林清玄说的,我觉得他领悟能力真是超强,不长的时间把禅参得很透”

……

那天我俩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喝淡了三泡普洱茶。夕阳已老,在灰白的天际红红的悬着,久久不肯西沉。该与好友告别了,好友问我,能否以一句话来描述他现在的生活与心境?我想了想,说道:“菩提树下种苦瓜”

好友听后,沉思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称“妙、妙、妙”。

那笑声,中气十足、余音环绕,引得四周的鸡、鸭、鹅、狗欢叫起来,像一曲世间最原始、纯朴的生命大合唱……

“先生,到了”司机在提醒我。

收回思绪,才发现天已黑尽,这一路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好友可能都等不耐烦了吧?刚一进门,便接到好友的短信,由于他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遇到堵车,现在还在路上。我叫他不用急,下着雨呢,安全第一。

坐在豪华客厅的沙发上等好友,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千里共婵娟”的中秋佳节了,明月毫无疑问还是去年那个明月,有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事先和朋友约定好了,今天见面不吃饭,只喝茶、聊天。

但正如前文所言,当下,毕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时代,今晚各处的“盛宴”可能正在杯光酒影中进入高潮,醉,也是一种境界。只要我们能够从生命的烂醉中醒来,并且在醒来的时候有一个通透、明净的心灵世界,佛也会说,没关系,不用说抱歉。正是:

       古今往事入空山,祸福齐坐听清泉;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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