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男人《原创连载之七十九》

“先生，飞机已经开始滑行了，请你关闭手机，谢谢！”漂亮的空姐俯下身对正在通话的李海说道。

“好的，马上，马上。”李海礼貌的点头对空姐说着，显然他还要再说两句，空姐知趣的走开。

“晓菲，飞机就要起飞了，我到了温哥华就马上给你电话，你不要哭，这样我心里很难受的，我回去呆上十多天就回来了，我一有时间我就给你电话，好吧，我挂机了。”看着空姐又盯着他，他慌忙挂断电话，从空姐看着他那异样的眼光，他知道就他这样年纪还打着这么难分难舍的电话不是小蜜才怪呢，他不好意思的低头关机，漫长的飞行这就开始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就像演电影一样的在他脑海里浮现。

“回家！”萌发回家的想法可以说是就在那天晚上的一瞬间，激情过后一夜无眠，就在他睁眼到天明的时候铃声响起，吴婷郁郁地一声：“海子，起床了吗？”

他幡然醒悟该回家的时候了！他没等吴婷再说下一句就直接告诉吴婷：“婷婷，我已经定了机票了，周末就回来，你要买什么东西吗？”电话那头传来吴婷难得的惊喜声：“真的？！太好了！那我的好好准备准备……”其实后来吴婷讲了些什么李海都没听清楚，他满脑子都想的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办公室马上给他订机票，必须是周末的，因为他已经告诉吴婷他订好了周末的机票，剩下的就是在剩下的三天时间处理好所有的公事私事，他打算在温哥华多住上一段时间。

晚上自己开车来到晓菲的家里，一路上他都在想怎样告诉晓菲他要回去的事儿。

下了电梯还没等他按下门铃，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晓菲一脸幸福的站在门口，侧身迎进李海，刚一关门就是一个热吻，搞的李海全身一个激灵，欲望、冲动、大脑皮层的反射、肾上腺素的聚集、心脏收缩加快、血好像全部聚集到身体的下部似的，好像一下大脑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他的一切反映都变得迟钝了，但一个声音从身体内传递出来：稳住！稳住！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遇到美女就没了原则，难怪古训早就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自己压根儿就不是英雄啊！但晓菲可称得上是美女啊！

好不容易把自己稳住了，晓菲见他被憋得一脸难受劲儿，不解地问他：“怎么啦？”

“我，我过一下想起一个故事，来，先坐下，我讲个你听。”李海想先坐下稳住自己再说。

他刚一坐下，晓菲又粘了上来，他轻轻地把晓菲推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一脸严肃的告诉她：“坐好，听我给你讲故事。”

“十多年前，张国立还没有现在这么红遍全国的时候，他常和我们一起喝茶聊天，他特别幽默，喜欢给我们讲故事聊天，他的本事就是能把你们都搞笑，但他自己却是一脸正气。”

“啊，这么以前没听你讲过你还认识大影星张国立呢？快讲，他给你讲了什么好笑的故事！”

“有个故事这么多年我都没想起过，就刚才这一下一下就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国力讲文革中有个老革命给他们同学们讲革命历史回忆，他说有一次被敌人抓了去，敌人为了让他招出上级的名单用尽酷刑，皮鞭抽，烙铁烧，老虎凳压，辣椒水灌，他都扛过去了，大气凛然就一句话：‘上级的名单我知道，但就是不说，打死都不说！’过了几天，敌人有拉他过堂，没有用刑，来了一个美丽的小姐，一脸惊讶的样子说：‘把人都打成这样了，来，我给你放松一下。’泪眼婆娑的给他按摩，这那里是按摩嘛，简直就是抚摸嘛，老革命控制不住了，但他心里想：‘你给我使用美人计，哼，我给你来个将计就计！老子今天就把你当敌人，来一个我给你消灭一个！消灭一个就够本了！’就这样老革命把那女特务当做敌人给消灭了，完了以后那饱吸天地之灵气、大地之精华的老革命对着那狼狈的女特务大义凛然的讲：‘回去告诉你的上级，他送的礼物我当是敌人给消灭啦！我的上级名单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当时全场同学听得鸦雀无声，一个同学怯生生的举手提问：‘老爷爷，这是不是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啦？’老革命声如洪钟的讲：‘不！这是孙子兵法中三十六计中的第三十七计——将计就计！’话语一落全校同学掌声如雷。”听到这里晓菲已经笑成一团，李海一把抓住晓菲搂在怀里，悄悄地在晓菲的耳边说道：“我今天也只有将计就计了！”

说罢，李海还真的像是把晓菲当做是敌人一样给“消灭”了，一阵云雨过后，同样是饱吸天地之灵气，大地之精华的李海却气若游丝地对晓菲说：“快，饿死我了！来，整点吃的来！”

“大英雄，这就是你的三十七计——将计就计？要是你是被捕了，就别上刑啦，直接来美人计就行了，你就什么都招了！”披着镶嵌着蕾丝花边的丝质睡衣的一边起身给他倒水拿点心的晓菲，一边笑着损着李海。

半小时以后，两人已是正襟危坐地对坐在餐桌上了，原来晓菲早已做好丰盛的晚餐，还没开餐就被李海来了个“将计就计”。

一对欧式烛台一左一右对应着吐着红光，晓菲脸上激情过后的绯红还没有完全落下，反而在烛光的辉映下更加楚楚动人，酒精的作用让李海又恢复了精气神，他又口若悬河的吹了起来。

当桌子的盘子碟子都见底的时候，李海看着一直凝视着他的晓菲，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脸，缓缓地说：“晓菲，我周末要回温哥华去，我会想你的，你呢？”

他看到晓菲带着浅浅微笑的脸慢慢的凝固了，眼里透出绝望，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李海知道这是必然的反映，这也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现实，他站起来走到晓菲的身边，把呆坐在那里晓菲的头拥在身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晓菲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哭泣，只是带有悲戚的问了一声。

“我也是才决定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地震的工作也已经转入到灾后重建了，你的父母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还要我吗？”可能是李海提到晓菲的父母，晓菲的眼泪止不住还是掉下来了，她怕失去李海，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了，她怕再失去她刚刚升起的希望。

“也许很快吧，但我必须回去，我一定要你的！我会每天想你！”李海真是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撕成两瓣一样，一瓣在成都，一瓣在温哥华，自己好难抉择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海和晓菲都珍惜着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刻，只是李海的一点点小小的变化让晓菲不解，每次激情中李海都会呢喃着一句话：“晓菲，我爱你！”而这几天里，李海不再重复这句话，晓菲不得其解，激情过后晓菲摸着李海略带胡茬的脸总会问道：“你不爱我了吗？”

“爱！我爱你！永远！”但此时只有李海知道，他是在有意克制这本是他发着肺腑的呢喃，因为他担心如果回到吴婷身边是不由自主地说出晓菲的名字，他是在刻意忘记这个习惯。

早上，晓菲一定坚持要自己开车送李海到机场，因为她珍惜和李海在一起的每一刻，在安检口她不顾众目睽睽之下，她紧紧拥抱李海：“不要忘记我！”

当李海的飞机刚刚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打开手机，晓菲的短信和电话一股脑的涌了进来，害得吴婷的电话都打不进来，好不容易才劝说她放下电话，紧接着就是吴婷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他怎么下了飞机电话就占线了，他只能撒谎说是刚下飞机打开电话就遇到记者的电话撞了进来要求采访救灾的事儿，所以就聊了几句了。

倒还是吴婷理解他，让他赶紧去换从北京飞往温哥华的登机牌，空了以后再打电话。就这样李海发下这个电话就打那个电话，忙得不得了，直到坐在飞机上了晓菲都还是舍不得放下电话。

飞机很快就升到万米高空，还算舒适的商务舱里，李海把座位放平了躺下，还专门招呼空姐吃饭时不要叫他，他只想休息。但即便是闭上眼睛，李海也无法入睡，他眼前不是晓菲就是吴婷，两个女人就在他眼面前晃，让他心烦意乱的。

他掂量着两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李海感觉晓菲给他激情和活力；而吴婷给他舒适和放松。在晓菲的面前，他更像一个男人，一个活力依然的男人；而在吴婷的面前，他更像一个亲人，一个久违了的亲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是两种支撑他奋斗的活力。

他一下子想起在好些年前，他和吴婷一起去看了一部叫《红玫瑰白玫瑰》的电影，是写一个男人和他的两个女人的故事，后来吴婷还专门买来原著，这是张爱玲的小说，吴婷对里面有一句话特别感兴趣，自己看了还拉着他一起分享，当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但过去这么多年了，本来都记不住的台词怎么今天一下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这话说的太贴切了，他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经典话语竟是出自于一个女作家的手笔，就好像是走进了男人的心里一样。他分不清在他的心里哪个是白玫瑰，哪个是红玫瑰，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两个女人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心烦意乱的李海怎么也睡不着，他时而打开电视节目，时而又调到航线图，刚才催促他关机的那个空姐悄悄地走过来，递上一杯水，然后又给了他一本机上免税店的介绍，问他要不要买点礼品带回去。

他疑惑的看着这位空姐，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问我要不要买点礼品回去，你看的出我的身份？”

“是的，像你这样的空中飞人很多，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我想你一定没有时间给家里人买礼物，你不妨看看，说不定可以选几样礼品带回去的。”说完空姐微笑着走开。

李海感觉这个空姐简直是看穿了世事样的，她的眼睛和语气都告诉李海，她不仅知道李海到起飞时还不关机的肯定是小蜜的电话，忙到上机还在接电话的肯定还没有给妻子买礼品，于是推销机上商品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李海在画册上选了几件最贵的化妆品给吴婷，给英子买了两件饰品，在刷卡付账的时候，李海报以微笑的再一次谢谢了这位空姐。

“各位乘客，本次航班马上到达温哥华国际机场……”漫长的飞行就要结束了，他调整精神准备迎接下一场情感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