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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占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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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无雪》第十三章 派出所(长篇连载16)

(2009-02-17 10:29:36)
标签:

保安

派出所

手铐

警察

河南

鄢陵

阿q

中山

分类: 长篇连载

半个月过后,“老太太事件”已开始在我脑海里淡忘。

这天早上,我还在梦乡游荡,有人敲我的宿舍门:“队长,大门口有人找。”我忙起身穿衣,开门提了水桶正要洗漱,两个警察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心口一紧,接着,心脏擂鼓一般狂跳起来:坏了,我还没往家寄几次钱,要有了什么事,可该怎么办……

“你就是董占永?”

“是。”

“走。跟我们到派出所一趟。”

“好……我洗洗脸。”

“不用洗了。”

……我把拖鞋换了。”

“不用换就行。”

出了宿舍,我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警车。

王建兵已经坐在了车里,两眼迷迷糊糊地,头发乱得像鸡窝。看来,他是在被窝里被拉了出来。他刚值了夜班,早上七点钟下班后,应该是刚躺下不久。

一路无话,我的心脏只是一个劲儿地乱跳,连续做几个深呼吸,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连发出的鼻息也是颤音。虽然紧张,我还是努力思考着他们会问些什么,我又该如何应答才最合适。

好在没给我戴上手铐,要是戴上了那玩意儿,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到了派出所,王建兵跟开车的那名警察进了一个房间。另一个警察把我带到另外一间房,把我交给了房内的一个警察。

这个三十来岁的胖子看我一眼,没理我,继续看起了桌上的什么文件。似乎突然间又想起了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抬起头,看我还站在原地,就指指我身后的沙发,示意我坐下。我坐下,再看他,他已埋头又研究起了桌上的文件,似乎又忘了我的存在。

看屋子里的摆设,四张办公桌(应该是四个人在一起办公),前后整整齐齐地排在房子左侧,右侧是两个档案柜,柜子是老样式的,看起来很结实,再有,就是门口我坐的三人沙发和屋角的饮水机。屋子挺大,也很干净,但我的心情还是没稳定下来,心脏只是一个劲儿地狂跳,看这间屋子,总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待他看完了文件,喝一口茶,拿出一本稿纸放在桌上,取出笔,看我一眼,终于开了口: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

“好。对于我的问话,你要做如实交待——姓名?”

“董占永。”

“年龄?”

“二十一。”

“籍贯?”

“河南省鄢陵县只乐乡顺羊村。”

他问,我答,同时,他还做着笔录。我说了籍贯后,他停了笔,说:“在黑板上写一下。”

遵照他的要求,我把家庭地址写在了黑板上。

我想把字写得工整一些,手却抖得厉害,终于也没能写工整。

接着,他又问了我的家庭成员情况。

问完之后,他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那天……”

“哪天?”

“……我记不清了。”

“想想。”

……想不起来。”

“仔细想想。”

……

“真想不起来了。”

“我让你仔细想想!”

“……”

这种问法,实在让人难受,明知道是根本想不起来的,可他只是默默地记录着,许久也不理我,好像是如果我不说出具体是哪一天就不行似的。

屋子里很静,静得让人心慌。

可我终于还是没能想出究竟是哪一天的事。

我不敢再对他说“想不起来”,只好不说话。若是说错了一个字,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看我真想不起来,他说:“那天是三月二十九日。你接着说。”

“那天上午……”

“上午几点?”

“——大概是十一点左右。”

……

我小心地说,他仔细地做笔录,还不时打断我的话,问我一些他认为不合逻辑的问题。

就这样,我心惊肉跳地被审了三个小时。

终于,审问结束了。

“过来。”

我忙起身到了他的桌前。

他把笔录推到我跟前,把笔递给了我,说:“把名字签上。”

我说:“我先看一下。”

我怕他乱记。

他说:“看什么看?摁上手印签上名字就可以走了。”

虽然紧张,但我怕出意外,他这样说,我更要坚持看:

“我得看看。”

他不耐烦地把口供递给了我。

他整整记录了满满五页,字很草,有许多字根本无法看清楚。我走马观花地翻了三页,把心一横,想:不看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五页稿纸,我签了五次名字。

他打开印泥盒盖,说:“摁指纹。”

我习惯性地伸出食指沾了印泥,他让我改用大拇指。摁得轻了还不行,得用力压。

他指一处,我摁一处,凡是他有过涂改和有我签名的地方,都要有指纹。我心里默默地数着,一共摁了二十四次,只摁得我心都要凉了。

在最后一页,我把大拇指压在我的名子上时,不知怎么,我突然间想起了阿Q那怎么画也没画圆的瓜子模样的圆圈。

出门,我看见了正等我的王建兵。回厂的路上,他向我讲述了他被审问的经过。

王建兵跟着那名警察进了一间屋子,他刚坐下,那警察就问:

“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叫你到这里?”

王建兵说:“不知道。刚躺下一会儿,就被你们莫名其妙得给弄到了这里,连脸也没洗,厕所也没去……”

那警察见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睖着眼睛看着他,抬手就要打他。

王建兵站了起来,说:“你敢打我,你敢穿着警服打我?你打我一下试试!”

警察气得脸都红了,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结果,审问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王建兵说的是真是假,看他说话的样子,似乎很轻松,但我感觉得到,他心里绝不会这么平静。怎么说,农民工跟警察打交道,都不是好事。

我和王建兵回了厂里,开始担心会有法院的传票。因为在被审问时,警察说,老太太住进了医院,她的儿子报了案,说是保安打伤了老人,警察还说,老人的儿子要起诉到法院。时间久了,并没见法院的传票,派出所也没再过问,才觉得老人的儿子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直到我离开中山,这件事才总算到了头,我不再因此而担忧。之前,这件事压在我心头,总是难以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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