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2《岭南无雪》 楔子（一）
(2009-02-04 15: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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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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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离去时是什么滋味。厌倦抑或不甘？也许都有。
回头望时，东莞已在身后，我把头枕在靠背上，闭上了眼。车上很静，只有广播在响，男主持人和女主持人正聊着什么，不时会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我听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这个奇怪的地方，广播电视也用方言，很好听吗？
到广州下车，拉着皮箱没走出多远，皮箱轮子被压断了，我只好提起皮箱吃力地往火车站赶。不时会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和我的皮箱。没人知道，特大号的皮箱里，装有大半箱的书。
除了群群的高楼，散乱的广州没有留给我什么深刻的印象。虽然它的名字很响亮。
火车站依然是灰色的，车站广场前坐满了人，但并不是很吵闹。在二楼最北端的一个候车室等了一个小时后，我交了十元钱，一个并非车站工作人员的年轻人带领交钱的人提前半小时上了火车——我不想再挤着上车。
列车启动时，车厢里已没了紧张的气息。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座位，有相识的人坐在一起打扑克牌，大多数人都静静地坐着。列车播音员职业地重复了她已说了无数遍的那一套话，又放一段毫无味道的相声，就再没了任何声息。火车不住地轻微震颤着，除了这些，很少再有其他声音，只有在到了大站时，才会拥进一些人喧闹一阵，也会有几个邋遢的男人、女人或小孩匆匆地上车，捡拾地上的各种饮料瓶子，偶尔，也会看一眼或睡或醒的乘客，把桌上喝了一半的瓶子扔进自己的大袋子，又匆匆地下车。
车厢里很快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连一个讨钱或是偷包的人也没再见到。
我入定般地坐着，好像一段呆木头。
烈日当空——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经过了漫长的夜，东方渐渐放亮。
一轮旭日映红天地时，我到了许昌。
许昌城东六十里、老潩水畔，有一个叫做顺羊的村子，村子里有我的家，有我的家人在等着我的归来。
我陪父亲用拖拉机拉了四千多斤西瓜到许昌卖。瓜好，卖得也快，我一袋一袋往楼上扛，从上午九点扛到下午三点，瓜卖去了大半，我的衬衣也早被汗水浸透。
父亲拿出午饭时剩下的两个火烧，递给我一个，他吃另一个。来不及喘口气，啃着火烧，我登上了三轮车。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专医院、恒达利、体校、西北大操场，沿西湖公园北行，不到两分钟，到了新建的图书馆大楼前。我拐进了那条不知名的小街。
我见到了徐鸿喜先生。
先生的精神一如既往地好，不过算起来，他已步入了六十岁的门槛。如两年前一样，先生倒一杯飘着淡淡香气的茶递给我------畅谈的时间还是过得那么快，先生送我走时，顺便出门办事，我们就同路而行。先生骑一辆自行车在右，我骑一辆三轮车在左，由劳动路拐向建安路时，徐先生说：
“你不妨把你在广东的经历写写。”
我第一次有了把那段经历写下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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