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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25 20:5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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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老婆教师房子 |
分类： 随笔散文 |
九月十日夜：给我乡下教书的娇妻
村里没有花店，买不来玫瑰。
想注视着你的双眸，深情地说那三个字，呀呀学语的孩子在你怀里言语不停，缺乏那种时髦人所说的浪漫氛围。
打算拥你入怀，让你感受老公为你的砰砰心跳。来带孙子的爸妈就在屋里，我的机会不多。
想学城里人，带你逛街，但村里的街上冷冷清清，路面坑洼不少，转一圈就得弄一裤腿泥巴。村外，到处都是积水，庄稼还飘在水里，路旁，是一脸无奈的群众在排水，咱若去那儿，满目尽是灾后的伤心，不合适。
只好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悄悄地对你说：
“教师节快乐！我亲爱的老婆。”
结婚三年，你受苦了。
前天晚上，突降暴雨。
意料之中，房子漏雨了。水珠滴在你脚上，你喊醒了我。
这已不是稀罕事，我掂出两个脸盆，放在床尾，再放盆里两个孩子用过的尿垫¬;——水滴进盆里，不会往外溅。
继续睡。床头又漏雨，取出水桶，放在床头。
只好横着睡。好在是席梦思，宽一米八，也能睡下。
不懂人事的娇儿，始终甜甜地睡着。他没能听到一声声雨打水桶的“嗒、嗒”之音。
这两间漏雨的小瓦屋，曾是咱梦寐以求的奢望。
三年前，你借四千，我借三千，咱们结婚了。
没有房子。你在娘家，我在与同事同住的宿舍。想亲热，没有地方。
村里的小学校长真好，看你这个能干的手下可怜，特批让咱搬进了教学楼最西边的一间图书室。说是只住一个月，咱厚着脸皮住了俩月，人家也没撵咱，让我至今还感恩戴德不已。
单位大楼盖好了，楼后的三排瓦屋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说抢有点过分，但一部分人就是强硬或是很会来事地分到了房子。我属小字辈，不敢来硬的，也不懂得八面玲珑，只知道一个个地找到领导，傻呆呆地说：“我结婚了，没地方住。”心想，凭这一点，领导不可能把我踢到一边。要钥匙时，我有点不知所措。一个让我住后排十年前盖的一大间，一个让我住前排四十年前盖的两间。领导意见不一，我左思右想，大胆地做了一回主，搬进了破旧的那两间。后来才知道，一个很“不怕”领导的同事因为房子问题在办公楼内破口大骂，我的房子就没定。我擅自“做主”后，骂人的同事也如愿以偿，事情也就那样了。
终于有了暂时属于自己的小小的“窝儿”！我高兴，你也开心。
搬进去三天，也是夜里，下起了雨。才知道，屋子漏，很厉害的那种。与你我共眠的，是床上的五个水盆。那时还没经验，不知道往盆里垫点儿东西，两个人挤在一起抱着，身上还溅了不少水珠。屋子太旧，修也没法修，只能扫扫房顶的树叶，不漏那么厉害作罢。
喜欢夏天，害怕下雨。
喜欢着，害怕着，就是三年。
城里到处都在盖房，很高，像是画里的一样，真漂亮。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忙着买房，成群成群的楼房，竟都住上了人。咱想不明白，人家工资也不高，十几万、二十万，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呢？咱只知道，咱要攒够十万元钱，得节省十五年到二十年。
那时，我一个月三百多元，你五百多点，要还结婚时借的钱，要还我在家中分的一份帐，搁在一起，两万元。你从没有怨言，攒点钱，就交给家中的父亲。你舍不得吃穿，照顾我的衣食住行，唯恐照顾我不周。你不与别人比较，默默地做着一切，我没有说过什么，但这一切，早已镌刻在了我的心中。
种了一辈子地的父亲，不善在人前言语，却无数次地叮嘱我：“别气她，对恁妈俺俩这么好，现在这样的媳妇不多。”长兄如父的哥哥也一再交代：“待她好点儿。”
我做得不好，懒，还找理由，又气你。你哭过，恨过，走到现在，你依然在为这个漏雨的小家而拼搏着。
你是一个好老婆、你是一个好媳妇、你是一个好女儿、你是一个好妈妈。
你也是一位好老师。
学生爱你。夏天，来了一屋子学生，人多，天热，满屋汗臭味，我却觉得这是我莫大的荣幸。看你们聊天，我很开心地给你的学生们买来瓜子、雪糕。这些东西，咱也很少吃。人多，一次花去了咱大半月的菜钱。我认为值。去年，几个学生来，竟凑了十几元钱买了一箱礼物。批评之后，你收下了。我去商店买了零食招待他们，临走，全让他们带走。送他们时，我听一个女孩埋怨：“咱来看她，刘老师买这么多东西，她还赔钱哩！”我做宣传工作，家里稿纸和笔记本是少不了的，有时用了几页，就要扔掉，你不让，说可以送给某某学生，他家里穷，给他个笔记本，他也会很激动。好学生喜欢你，调皮学生也喜欢你。你曾教过的一个男孩子，早熟，家里又有钱，天不怕地不怕，敢跟老师对着干，毫无怯意，十来岁就追小女孩，你不客气地“收拾”了他几次。离开学校，他四处游荡，很“大蛋”，见到你，却很客气。这，就是你的魅力。几个月前，这个男孩因为抢了几十元钱，被抓了起来。听说马上就要宣判，你对我说：“他很不错的，头脑灵活，可惜了。”
领导爱你。你是几百名教师中的佼佼者，有与众不同的教学方法，给这个远离县城的乡村教育阵地带来了崭新的理念。凭着突出的业务成绩，你被领导任命为每月多领五元钱的业务主任，成为了“学科带头人”，荣誉证书摆满了一层书架。身边的同事，连年不断地开始往城里调，你这个“带头人”，依然领着与他人一般多的工资，心平气和地上好你在村里的每一节课。一次进城，服装店的女老板好奇地问：“你是电视里讲课的那个老师吧？”你衣服也没买，羞涩地笑笑，离开了。在这里的教育界，几乎每一个谈起你的人都会说，你是最优秀的老师。县城一所许多人千方百计也很难进去的学校，点名要你。你得到消息，却是在两年以后——地方领导不放，自然不会给你透露风声。谈起这件事，你没有不满，只是说，领导待我不薄，什么事都想着我，在乡下，只要有人认可，一样开心。
我乡下教书的老婆、我性格坚强的妻子、我无限温情的爱人。
回眸，是已进入梦乡的你。我的宝贝，你还不知道，今天没有对你说“节日快乐”的老公，正在你的身旁，倾述着对你的爱恋和感恩。
写完下面这几句话，我就会到你跟前，轻轻地唤醒你，让你看这老公送你的唯一一件礼物。
轻轻地亲吻你的脸，我最疼爱的人。走出你甜蜜的梦乡，让老公陪你度过这属于你的节日。雨后的夜，月如银盘：静静，圣洁。她，能照亮我的眼，温暖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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