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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歌声记忆   绥滨县蜿蜒河畔

原标题：音乐故事

    我出生在北大荒，一个荒远又偏僻的地方，离农场生产连队三四里的畜牧排。我家门前是一个大沙坑，是天然的菜园。西边是一排宿舍，住着排里的知青。宿舍前开着鲜艳的三色堇。我四五岁时，连里排节目，宿舍里的几个青年兴奋起来了，他们进进出出，有人练舞蹈，有人做刀枪（那木枪曾让我非常眼馋），他们天天唱着美妙的歌，包括一位漂亮高挑姑娘。有一天，有人说那位姑娘被带走了，说是她犯了什么错误。宿舍一片寂静，我却好象又听到空中飘来那熟悉的旋律，门前，三色堇依然鲜艳而凄美。

    上小学前，我常跟着一个藏族阿姨（李秀英阿姨）出去放牧，把羊群赶到蜿蜒河边，我们躺在软软的草甸子上，阿姨就唱起藏族民歌，她的声音又亮又柔韧，好象能穿透空气，飘到天上的云朵中。

    小学，学农(给葵花劈杈)，归来的路上。高我一年的伙伴提起音乐课学的歌，眉飞色舞，看到我渴求的目光，便教起来了。“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白云为我铺大道，东风送我飞向前。金色的朝霞在我身边飞舞，脚下是一片锦绣河山。”我们笑着，唱着，挥舞着镰刀，砍着路两边的野草，好像眼前的绿浪就是天上的白云；夕阳的余辉，把我俩的影子映在东边高高的斜坡上，我们感觉自己真的就像银鹰在绿色的云海上翱翔……

    秋夜，星空，黄月亮挂在高高的草垛上。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传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清纯的男中音掺着一片稚嫩的童音回荡在操场中，风在轻轻吹。

    初中，连队的最西边是我家，东边是善歌的刘君家。快中午了，东西两家的饭菜都放到锅里了，灶膛里的火点燃了，于是，屋里，都传出了美妙的歌声，时而是她清亮的高音，时而是我醇厚的中音，时而是和谐的对唱、默契的合唱；屋外，袅袅的炊烟轻轻升起，慢慢消散……

    快高考了，早早起来，穿过黄土路，来到果园，爬上高高的木架子，在上面背功课。背着背着，远处就传来隐隐约约的胡琴声，琴声时断时续，拉的是《绣金匾》，琴声虽然很远，却悠扬，动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苹果花香，课本也似乎可爱些了。有意思的是，每次拉到“救星”那个拐弯的地方时，它就停一下，也许是不熟？一到这儿，我就禁不住笑，猜想着远处那个小草窝蓬（看果园的）里拉琴人的神态。就是现在，这声音还在耳边呢。

    大学，很幸运，得到了天津歌舞团来演出的票。到关牧村了，第一首歌《当牛皮鼓敲响的时候》“晚风吹送着花香，棕梠树轻轻地摇荡。”啊，是天外之音吗？怎么会如此动人心魄？那么醇美，那么深情！“啊罗啊哩啊罗，啊罗啊哩啊罗，我们倾诉着胞波之情，美妙的鼓声终身难忘。”接着是《假如你要认识我》，歌声在整个会场回荡，所有的人都沉醉在这美妙的世界之中，这是怎样的幸福和感动啊！从这以后，我爱上了她的音乐，四处搜寻。《月光下的凤尾竹》《海蓝色的梦》《躺在银色的沙滩上》都深深地打动了我。本文写于

    后来音乐故事没有结束。当然有些歌我不敢听，听了会流泪。
                                                           （本文写于10年前，写于2005年4月17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