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才刚刚到零度，甚至还有一些顽强的白杨树叶强留着绿色赖在树干上。

哈尔滨可没那么拖泥带水。

虽然有备而来，穿了本人拥有的最厚的羽绒服，刚出机场，还是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激灵。不过，早上上飞机前被自家车里散发的过浓的香水熏坏了的鼻子倒是彻底被清洗了一下——感觉空气像冰过的啤酒一样清冽，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从候机楼到停车场不过100米的距离，就被寒冷毫不客气地浸透了，跨进车里的时候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以确认它们还在。到了酒店，再也没有勇气跨出去一步。这是昨天。

毕竟我不是来度假的。来这里是干活的。今天比昨天更冷，但我必须出门。中午时分，天空中开始弥漫小米大小的白色颗粒，按常规说雪花是六角形的，所以我想这应该不算是雪吧，好像有个名字是叫雪珠的。

马路被这种颗粒渐渐覆盖。神奇的是，并不是静止地覆盖，而是被车流带着不断地流动，白色越来越浓，像极了舞台上描绘的仙境。车里很暖和，搞的人懒洋洋的，外面的景色就被赋予了一种温柔的色彩，恍惚间觉得这是一个温暖的城市。

梦很快被无情的现实摧毁。因为我们不得不下车步行一段距离。这时雪珠下得更密了，更要命的是，风大了起来。刚才温柔的白色精灵变成小恶魔狠狠地抽在我脸上，这才是现实。现实就是需要你置身其中才能感觉到的东西，而不是通过旁观。

找客户，寒暄，交流。一个小时以后出来，发现外面已经被白色覆盖，而且不再流动。风和雪的战斗，雪赢了，占领了这个城市。依据我的经验，雪将在这片土地上盘踞5个月。我只能看见地面，看不到别的景致，因名尽管才4点钟，天就已经黑了。

车子战战兢兢地开到了吃饭的地方。光筹交错，推杯换盏，两小时之后，坐车回酒店。出来吃惊的发现，马路上干干净净。仿佛刚才就是做梦。司机轻描淡写地说：“扫掉了呗！”我的天！果然看见有一些雪被堆在马路两边。谁说东北人干活拖拉我跟谁急啊。

下次再来，一定穿雪地靴子，因为今天我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滑了一跤，非常有损形象。

明天回去。预报今天晚上还有雪。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方面盼着下大点好看雪景，另一方面怕耽误飞机。这个事情只能老天来安排了。老天，你不拍我的肩我也会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