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生“赞助”公安，权力合谋与共同分肥

济北南

江西省修水县人口计生委为征收社会抚养费，向县公安局支付费用，让公安拒绝给未缴清社会抚养费的超生婴儿上户口。据称，根据修水县人口计生委与县公安局的“协议”，每征收到一名超生孩子社会抚养费后，给予县公安局200元至400元不等的“上户费”。该县乡镇计生办向公安部门划拨“上户费”多达100余万元，数年达到数百万元。（5月19日《新京报》）

有劲一起使；有福一块享——这是我对修水县计生部门定期向公安局支付费用的解读。在社会抚养费与孩子落户挂钩的语境里，计生部门拥有征收社会抚养费的权力，公安部门拥有让不让孩子上户口的权力，所以，这两种权力如果合谋，堪比日月交辉、双剑合璧，征收社会抚养费的效果必然好于其他地方。

虽然当地政府极力否认“协议存在”，但换成了“乡镇向公安拨付带有赞助性质的经费”的说法之后，公安机关在社会抚养费中分肥已然得到了默认。地方政府再怎么玩“文字游戏”，都无法掩盖当地政府在社会抚养费问题上的管理混乱。

从理论上讲，超生儿落户的权利被公安机关卡死之后，超生的家庭势必要走所谓的合法程序——缴纳社会抚养费。因此，在征缴社会抚养费的问题上，公安机关是功不可没的。因此，得到一些赞助在理论上也能说得通。

但是，社会抚养费，本就是一个笑话。无论一个地方政府的社会抚养费是不是有赞助其他部门的嫌疑，我们的社会抚养费却与真正的“社会抚养”没有关系，这个社会的超生儿，政府没有养、社会没有养，还是由被罚了款的家庭来供养。与二十年之前不同的时，之前叫“超生罚款”，现在叫“社会抚养费”，看名字，起码“高大上”了许多，但实际上都是一回事。

社会抚养费，是当下我国社会的管理黑洞。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曾透露，全国无户籍人员大约1300万人，占全国总人口1％，大部分是因超生未上户口的人员。有网友根据这一数据推算，认为即使按保守水平每名超生儿须缴2万元计，根据相关法规收取的社会抚养费总数就高达2600亿元。

这2600亿元，从来没有公开透明过，对各级政府系统而言，可能隐藏着巨大的腐败链条。由此来看，修水县的社会抚养费管理乱象，只是冰山一角。征收无依据、从来没有公开透明的社会抚养费，是权力内部的一块肥肉。许多部门，都想在这块肥肉上咬上几口，修水县计生部门“赞助”公安部门不过是共同享用这块肥肉的最好标本。

值得欣慰的是，许多省份从今年始已经将社会抚养费与孩子落户脱钩。这是一个可喜的进步，也很可能意味着社会抚养费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全面废除。

对老百姓而言，其实根本不想搞清楚这是不是“赞助”，社会抚养费按多少比例支付给了相关部门，而是只想问以下三个问题：一是，和“社会抚养”没有任何关系的社会抚养费，什么时候彻底废除？二是，2600亿社会抚养费的去向，什么时候向老百姓公开？三是，全国范围内，还有多少地方把社会抚养费与孩子落户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