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富豪榜”是一碗看似励志的毒药

 “作家富豪榜”写满了虚幻的文学尊严

王传涛

备受各界关注的“2013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主榜”近日发布。长江后浪推前浪，去年排名第五的36岁幻想文学作家江南“咸鱼翻身”，以2550万元的年度版税收入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国作家新首富；文坛老将莫言依然以2400万元的版税收入稳占榜眼位置；去年首富郑渊洁则以1800万全年版税收入位居第三。此外，2012第七届中国作家富豪榜榜单的30名席位在今年扩充到60位，这60位上榜作家去年一共吸金3.4亿元。（《华西都市报》12月5日）

“作家富豪榜”的连年发布，预示着“码字可以成为富豪”的时代已经来临。在大学生就业尤其是文科生就业异常艰难的当下，这份排行榜对于青年人的刺激，不逊于“福布斯”，而其中那些在网络上早已成名成腕的网络写手的奋斗经历，对于屌丝们的影响力也绝不亚于乔布斯。看到“作家富豪榜”，许多人认为看到了文学的尊严、作家的尊严以及这两种尊严的兑现。

而且，今年的排行榜有这样一个特点，无论是传统文学，还是网络文学，无论是新锐写手，还是老牌作家，无论是专业文学人士，还是娱乐人士，还是主持人士，都上了榜，赚了个盆盈钵满。从江南、唐家三少，到莫言、贾平凹，再到小四郭敬明和儿童作家郑渊洁，都实现了发家致富。一幅各种文学题材全面复兴的场景，呈现在世人面前。而且，就连打酱油的冯小刚的版权收入都在100万以上，更不会有人怀疑写作可以成功的路径了。

但是，越是华丽的东西，可能就越蕴藏着辛酸。“作家富豪榜”所计算出来的3.4亿元，换不来文学的价值认可，低阅读量、低稿费标准，仍然困扰着文学的发展与成长。一言以蔽之，“作家富豪榜”是一碗看似励志实为伤身的毒药，如同网络文学般写满了虚幻。

先说说网络文学。我们看到了网络作家江南通过码字，赚到了超过2500万的版税，也看到了南派三叔赚到了超过650万的收入，但是，在网络文学的残酷世界里，网络文学一直就像是网络游戏，如果不能PK掉别人，那么就有可能被别人PK。今年7月份，一位叫做十年雪落的网络作家，因为过劳死于自己的出租屋中。这位每天要码5000字，却只得到千字20元封顶稿费的网络作家，留下了161万的文字之后，驾鹤西去。数据显示，如十年雪落这样的作家，仅盛大文学就有160万人以上。看到这样的现实，我总感觉网络文学作家的成名有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感觉。

再说说传统文学。莫言，张小娴，陈忠实，苏童，余华，这些响当当的名字，都能够通过勤勤恳恳地努力登上榜单，这实属不易。可是，我们都知道，在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他的住房条件并不是很好。而得到诺贝尔文学奖的奖金，对他而言，却只想在北京买一套面积大一些的房子。可见，传统文学作家的日子也并不是很好过。

这位榜单中，最轻松写意的当属几位娱乐圈人士和主持人。冯小刚、白岩松、孟非、杨澜、乐嘉、柴静，都不是专业作家，但是，他们业余搞的东西，却轻轻松松为自己赚了百万乃至千万。应该说，他们这些人的作品，本身有着很高的含金量，尤其是具有非常高的可读性，但是，他们都是名人，他们有时也是在消费自己的名气。

这份作家富豪排行榜，看似写满了富丽堂皇，实际上，文学的穷酸气质，并没有改变多少。与西方相比，与民国时期的稿费标准相比，我国几百万码字之人的生活，并不是非常宽裕。放眼全国主要媒体，“千字100-200元”的标准已经很高，至少比网络文学写手成为码字机器的标准高了不少，可是，相较于西方许多自由撰稿人的中产阶级水平的收入，相较于民国期间，写几篇文章就能在北京买四合院的情况，当下的文学作者包括写手和众多自由撰稿人，并没有获得很高的价值认可。文字，仍然没有赢得本应有的社会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