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代尿送检”是媒体“有罪推定”

王传涛

近日，记者在石家庄男科医院博大医院化验时，用绿茶替代尿液送检，随后被检测出多种疾病，并被要求花高额费用治疗。卫生部回应称用茶水替代尿液送检做法不科学，容易误导公众，不利于维护正常的医疗秩序，构建和谐的医患关系。（《新京报》 8月2日）

“茶水发炎”事件，是一次技术含量不高的“历史重演”。类似的桥段，发生在2007年，同样是媒体用了茶水代替尿，同样起到了激化医患矛盾的效果。伴之而来的是，几乎雷同的结论——医院检不出是尿是茶，这是明显的对消费者的不负责！汹涌的口水和势不可挡的板砖倾袭而来，涉事医院可谓“躺着中枪”，继而很快被卫生部门停业整顿。只是，这样的“抄袭”采访着实有些低劣。

质疑医院尤其揭露是一些民营男科医院的行骗之举，初衷是好的，但是，本意上的善意并不能代表程序上的正义。这样的做法，就如同司法领域的“有罪推定”，又如同执法领域的“钓鱼采访”。记者用茶水送到化检室之时，其实在心里已经有了十分肯定的结论：仪器不会把茶水的营养成分一一检测出来，仪器只能按照已经设定的程序按尿检的方法完成对茶水的检验。

“茶水代尿送检”，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出“是茶水还是尿”这个结论来的。而无论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这都会很容易成为媒体质疑和曝光医院的理由。在2007年那次以茶代尿事件之后，就曾有92家医院自发组织“茶水尿常规”检测，最终结果大多都为假阳性，他们回收有效报告单136份，其中检出“阳性”项目的报告单为127份，占总数的93.4%；未检出“阳性”项目的报告单为9份，占总数的6.6%。“茶水代尿送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用谎言证明谎言，用错误证明错误，本身就是一个谎言和错误，最终得出来的结果也只能是谎言或是错误。应该说，“以茶代尿送检”，是媒体采访社会突出问题时的一个明显的败笔。这证明了以下两点：其一，媒体的思路，习惯上用“先入为主”的方式来评价采访的客体，这样一来，既不能客观的反映真实的社会现实，也不容易平抑社会矛盾，解决社会问题；其二，我们的媒体，还应该在一些专业领域，形成更加科学和严谨的工作态度，这样才能帮助观众和读者看清真相。

“绿茶代尿送检”被验出前列腺炎，确实能反映出医院和医生的问题。但这样的问题，在笔者看来，仅包括两个层面。一个是，现在的医生，过于相信仪器，而不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否健康；另一个是，现在的医院，“很想”让来就诊的人得病，借此以赚取经济利益，至于病人是否真的有病，则不予考虑。但是，采访就是采访，采访不能设定一个陷阱让医院掉进去。采访，要通过真正的医患矛盾和误诊案例来说明问题。

“绿茶代尿送检”事件，是媒体行业不专业、不科学、不严谨的一个典型案例。这证明了我们的媒体行业，在职业素养方面确实有提升和改善的空间。如其不然，媒体行业自损公信力只是其一，对社会问题火上浇油、激化社会矛盾，则是其二。媒体监督，不能为了证明什么而采访什么，只能以基本的事实为依据，只有这样才能推进社会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