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于雷人的“为谁服务”已经失去兴奋点

王传涛

在贵州电视台的一档节目中，出现了久违的官员雷人语录。在与记者连线采访过程中，毕节市政府驻贵阳办事处办公室主任文永东反问记者说：你是记者，你是党的喉舌人，你是为人民服务还是为党服务的，这个你要明确，这个问题你要鉴定清楚，我给你讲，我是一级政府，我是一级政府派驻机构，不是一个部门，你要采访我就必须你们常务副台长来亲自过问这个事情。（贵州电视台《法治第1线》 3月27日）

“你是为人民服务还是为党服务的”一句雷人语，引来了许多网友的围观。但是，我注意到一个这样的现象，与2009年6月逯军发出“你是替党说话还是替人民说话”相比，文永东的“为谁服务”之语显然少了许多“人气”和“粉丝”。这表明，虽然今年网民较之于2009年多了许多，但是，网友们对于雷人官场语录的关注热情已经冷淡了许多。

“为谁服务”和“替谁说话”，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说话时的语境，还是官员对于人民与党关系的错误理解，还是官员对于媒体的社会作用的认识，都是远远背离了社会常识。部分官员与百姓之间，在价值观上形成了明显的断裂，这一点已经不能否认。但是，同样的“雷人官语”，在三年之后便引不起许多人的注意，也确实发人深思。显然，问题绝不在于逯军是第一个，而文永东是第二个的问题了。这个时候，有名莫名的悲哀之感涌上心头——“雷人官语”已经提不起公众的兴奋点了。

雷人官场语录，已经过了“没有最雷、只有更雷”的时代了吗？当然没有。2009年，年终盘点时，新华网曾经制作了2009年十大雷人官场语录。将那一年的雷人官场语录整理成册，供人观摩和娱乐。而到了2010年，雷人语录便被边缘化了。倒不是现实之中没有雷人的官场语录了，一些“我不腐败，当官干啥”之类的语句仍然大行其道，而是因为“雷人官语”已经没有了吸引眼球的效力，舆论对于这样的语句也不想再拿来报道了。就像习惯了吃馒头，想换换口味吃米饭是一个道理。

“雷人官语”不再受关注，另外一个原因在于，官员发出雷人语录之后，相应的处罚成本很是低廉。不到一年，逯军就复出了，而且，官职未降，也未受任何处分。除逯军之外，其他因为“失言”而被问责的官员，也都在躲过一阵子舆论风暴之后，悄悄上任新的职位。我想，公众对于这样的审丑疲劳已经习惯并麻木——就算是围观了，也可能最终无济于事，围观雷人语录，起不起根本意义上的反腐意义。换言之，反正关不关注、围不围观“雷人官语”都不会让官员改邪归正，也不会上官员被问责，网友们也懒得理网上雷人的东西了。关注这些东西，费力伤神，又影响心情，还不如去当“问题彩民”去。

“哀莫大于心死”。“为谁服务”已经不再是“雷人官语”的事实说明，公众对于部分官员的不当言语已经“心死”。“心死”就意味着希望的丧失，当公众对于部分官员不再抱有希望，那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老百姓不和发出雷人语录的官员玩了，官方也将失去大量批评与监督之声，官员在言语上在理论上，也不会有和公众有互动的机会。官员和公众就会各说各话、自言自语，价值断裂必然会慢慢形成，而且距离会越拉越大，政府公信力也会慢慢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