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光预算”成为一种行政通病

文/济北南

湖南长沙一家企业总经理举报省财政厅等机关在政府采购中，招标过程有猫腻，原本1500万元可以完成的采购，最后却以3000万元高价成交。湖南省文化厅规划官员回应称设价格下限是为“花完预算”，为了确保采购的质量。（《钱江晚报》 11月12日）

“只要卤子不买面条”的纠结，在政府采购面前，从来不会发生。比起老百姓的很差钱来说，政府采购总能表现出一种财大气粗的气质。尤其到了岁末时节，一波一波的政府采购总能秉承前任领导的传统。去年“买IPOD当U盘”、“豪华座椅”等新闻好像还在眼前，不料，我们现在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年末突击”之中。

“原本1500万元可以完成的采购，最后却以3000万元高价成交”，只是政府采购宏大气场下的小小花絮。“遗憾”的是，比起花钱大手大脚来说，官员的回应越来越没有底气：说“确保采购质量”就可以了，把“花光预算”这类大实话也抖搂出来，自然会激起众怒。

“花光预算”道出了各级政府部门何以“不差钱”。CPI在涨，政府收入在涨，各级政府部门的预算也在涨。可事务性的东西就是那么多，“年末突击花钱”就成为一些地方政府部门在冬季进入之后首先要解决的当务之急。以至于出现了在花钱方面本末倒置的情况：为了花钱而花钱，为了买贵的而买贵的。更有甚者，对于一些到了冬季预算还没有花掉一半的部门，单位还会在“压力”之下以红头文件的形式发出紧急通知，号召各级部门赶快花钱。

“为了花钱而花钱”的病根，在于我国的预算制度出现了问题：当前的《预算法》并没有解答好“预算花不完怎么办，是不是一定要花完”这一重要问题；更没有回答好“预算怎么花，到底谁说了算”的问题。按常理来说，纳税人应该对预算费用拥有无可争议的话语权，即便没有绝对的支配权，至少也应该有起码的监督权以示得到了尊重。而眼下的情况却正好相反，政府部门不仅对预算有绝对的支配权，而且花多少钱、怎么花的钱与花钱的过程，都没有完全放到阳光之下。可是，与修改《预算法》的殷切期望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与此有关的讨论一直在坊间，并未在庙堂。

花不完预算也不是“只买最贵”行为的充分理由。笔者就可以给“花不完的钱”指几条明路。首先，可以用于解决民生，对于湖南省文化厅来讲，多建一些公益性的文化设施也是一种必要，对于地方政府来讲，完全可以将花不完的钱投放到医疗与教育事业中去。宁陕县作为全国贫困县，都能让15年免费教育变成现实，对于其他地方来说，更应早该如此。其次，可以派发“大红包”，藏富于民。再次，给中小企业以财力帮助，帮助他们解决融资问题……足以见得，放眼整个社会，而不是局限于行政领域，钱不是真的多到花不了，而是政府部门花钱的方式与侧重点出现了问题。

“花光预算”的问题，就是把结果当目标的问题。财政收入，本质就是纳税人花钱购买行政服务的一种方式，它应该变成医疗、教育、住房……它应该是一个结果。而到了政府部门那里，却成了非常生硬的目标。而就眼下的形式而言，所谓预算改革，如果只是让官员自己去研究限制自己的权力，这样的荒谬恐怕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