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菜贱伤农”，目标应锁定权利救济

王传涛

近日，京鲁豫等部分地区蔬菜价格迅速下跌引发各方关注。受去年冬季菜价高涨、流通环节成本过高影响，蔬菜市场出现“菜贵伤民，菜贱伤农”的怪圈。对此，商务部23日紧急部署对策，稳定蔬菜市场，帮菜农寻找销路。其中包括组织指导大型连锁企业、农产品批发市场等流通企业直接采购蔬菜，优先销售滞销蔬菜。（4月24日《京华时报》）

“菜农自杀”的故事，体现了农民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重。由政府部门出面部署收购进行维稳，体现了起码的责任担当。但是，既然以维稳为目的，就可能只是致力于解决眼前的当务之急，至于有没有一个规避“菜贵伤民，菜贱伤农”的长效机制，则并不涉及。维稳本身不是错，但仅以维稳为目标的菜价调控，可能只会治标而不能治本。

组织指导大型连锁企业、农产品批发市场等流通企业直接采购蔬菜，意在减少流通环节。在“两头吃亏”的蔬菜供应链条上，这样的采购既可以提高对菜农的收购价格，又可以对蔬菜市价起到平抑的作用。但是，“组织指导”也很像之前的“约谈”，既便当下能起到作用，一段时间之后，也很可能会遭遇“报复性回流”，一方面，蔬菜仍然难以销售，另一方面，市民却吃不到低价菜。物价还是要上扬，货币还是要通胀。而最终的维稳成本，也很可能会转嫁到纳税人与农民身上来。

减少中间环节，最核心的问题当是减少物流成本。物流成本之中，最核心的问题是什么？答案是，油价以及路桥收费。都说我国蔬菜销售体制中，中间环节过多，中间牟利过多，但在笔者看来，无论中间商怎么牟利，因为有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在制约着，最主要的利润还是被垄断国企这些有形的手拿了去。说到底，“菜贵伤民，菜贱伤农”的根本问题，在于石化双雄，在于路桥收费，所谓中间奸商，其实并非指的别人，而是像他们一样的国有垄断企业。

另外，菜农们在蔬菜销售体制中的话语权非常小。济南市历城区唐王镇的卷心菜只有8分钱一斤，村民们集体反应：他们没有议价的权利。菜农们势单力薄，孤军奋战，并没有一个有效的联合体，他们无法完成合作并集体对中间商讨价还价。此外，菜农们专业信息也相对匮乏，于是，今年啥贵就明年就种啥的跟风现象严重。种完之后，又没有能力进行营销，没人要的现实就形成了。这个时候，由政府部门出面，组织形成一定的蔬菜销售民间团体，应该不失为一种有效办法。

“菜贱伤农”的本质，是一种权利的贫困。菜农们看天种地，看别人脸色行事的现实，决定了他们在某些风不调、雨不顺的时节里，注定会成为这个体制的受害者。所以，拯救“菜贱伤农”现象，目标最好脱离出维稳这一低层次事宜，一方面要还菜农一个轻松的经营环境，降低蔬菜运输成本；另一方面，还要让提高他们的话语地位，加强他们的话语权利。否定，这一次“菜贱伤农”必然不是最后一次菜农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