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的始祖母的故事(上)——劳苦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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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熊猫姐姐的故事 |
引言:一批70万年前的化石,发现大熊猫小种,还有大熊猫巴氏亚种。难道从那时起,大熊猫的演化就有了质的突变,种群就开始走向了强盛?其中就有辛苦的始祖母的功劳。
或许永巴就是另一种忍辱负重的始祖母(本图片为网上下载)
还是黑白相间,庄重神奇,身长一米。还是耳朵上有两柄白色的竹叶,俏丽独特,威风凛凛。久违了,70万年后庆庆的祖先,20万年前美丽的始祖母和霸气的始祖父的后裔!
这是一位刚刚分娩的母亲,而且是秦岭上最辛苦的始祖母。别的母亲每次只生两只幼仔,她却总是超生。去年是六个,还没有独立,今年又是四个,正嗷嗷待哺。所以,她就比别的母亲更辛苦。
秋天的秦岭,是天空的清澈透明,是山林的五彩缤纷,是果实的争奇斗艳,是飞鸟啼不完的长调,是走兽吃不完的盛宴。也正因为如此,300万年前的大熊猫始祖母,才会把分娩的时候选在秋天,并让她的后代延续到永远。
温暖的阳光,凉爽的秋风,清新的空气,赏心悦目的山林。始祖母扬起头,眯起眼睛看看阳光,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出山洞,没见阳光,没吃东西了。
产前是妊娠反应,难过得昏天黑地,吃不下东西。生产是阵阵剧痛,痛苦得死去活来。产后又是欣喜,爱抚,哺育,难舍难离。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出来了,因为仅仅靠她的奶水,再难维持10个孩子的发育。
一只棕黄色的毛冠鹿从杂木林里跑出来,张着枝桠的鹿角,没头没脑地撞上了始祖母。辛苦的始祖母被撞疼了,但没有发怒,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谴责他的冒失。
毛冠鹿吓坏了,一声尖叫,两眼惊慌,夺路而逃。但是,晚了。辛苦的始祖母像云一样腾起,像山一样压下,那只活蹦乱跳的毛冠鹿就成了一摊黄泥。
就在这时,一个庞然大物从密林中走出来,铁灰色的身体五米长三米高,像一堵墙。乳白色的长牙伸出来,足有两米,像两把剑。还有一根三米长的鼻子甩来甩去,所向披靡。这就是剑齿象,还是一只成年雄性。
剑齿象在辛苦的始祖母面前站住了,等着她让路。辛苦的始祖母却不抬头,撕扯自己的猎物。
接下来,一场逗趣开始了。剑齿象用鼻子去甩,始祖母脑袋一歪。剑齿象用剑齿去戳,始祖母身子一闪。最后,剑齿象把擎天柱似的腿抬起来要踏,始祖母就叼起猎物,一溜烟地上了香果树,继续享用她的美味大餐。
剑齿象恼羞成怒了,开始用脑门撞击树干:一下,两下,三下……
香果树支撑不住了,盘根错节的树根从土壤里暴露出来,粗壮高大的树干向地面歪斜倾倒。这么一来,树杈上的始祖母也坐不稳了,不得不趴下来,用前臂抱住树枝,用牙齿叼住猎物。猎物也失去了重心,晃来晃去,敲打着剑齿象的脑瓜顶。
剑齿象发狂了,抬起比树干还要粗壮的腿,朝香果树踏去。随着一声霹雳绝响,香果树齐根断裂。粗壮的树干,茂密的枝叶,连同鲜红的果实,划过蔚蓝的天空,缓缓地倒下来,拉扯着身边的小树,覆盖了脚下的灌木,只是在红红绿绿的枝叶间,露出一个鲜血淋漓的鹿头。
剑齿象余怒未消,抬起腿就是一阵践踏。可怜的毛冠鹿,就和绿色的叶、红色的果、黄色的泥土融在了一起。
辛苦的始祖母呢?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哪里去了?剑齿象还在寻觅。不过,他很快就被香果树的果实诱惑了,甩动长长的鼻子,卷起一串果实送进嘴里。在他甩动长鼻的时候,我们就看见了,他的鼻尖上有一个圆圆的小球,像一朵铁灰色的绣球花,惹眼生动。
就在雄象圆鼻头大快朵颐的时候,辛苦的始祖母也出现了,在崎岖的山路上,叼着一头半死的野猪猎物奔跑。
来到山崖边的小溪旁,辛苦的始祖母站住了。小溪对岸,林中草坪,一只黑鹿在低着头吃草。始祖母把野猪放在山崖下,腾过小溪,直奔黑鹿。黑鹿却四蹄生风,钻进了森林。
茂密的林子,高低的灌木,掩护了黑鹿的身影。但是,窸窣的响声,折断的树枝,又指引了始祖母的追踪。突然,像崩断的琴弦,一切都静止了。没有了奔跑,没有了窸窣,也没有了黑鹿。辛苦的始祖母原地转了一圈,悻悻地消失在密林里。
秋风乍起,秋虫鸣唱,秋草劲舞,天下太平。匍匐在灌木后边的黑鹿也走了出来,伸伸腿,摇摇颈,在一片尚未枯黄的草地上,轻快地蹦跳,尽情地欢呼:活着真好!生命真好!
就在这时,一道无声的闪电,从天而降,攫住了黑鹿的咽喉。辛苦的始祖母叼起黑鹿就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像云一样腾。在茂密的森林中,像风一样钻。但是,刚刚回到小溪旁,又有了新的情况。
小溪对岸,一只饥饿的鬣狗,正从树林里钻出来,四处嗅,很快就发现了目标。直着眼,撒开腿,就找到了始祖母存放的野猪。
山崖下的野猪一动不动,他的眼睛被鲜血糊住了,看不见生的希望,也看不见死的阴影。饥饿的鬣狗来到野猪身后,伸出尖长的嘴,照着屁股就是一口。
“嗷——”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震撼了森林,撕裂了天空。鬣狗屁滚尿流,滚出一丈远,惊恐地看着野猪,看着四周。但是,野猪一动不动,四周静寂无声。
鬣狗咕噜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迈着坚定的步子,伸出锋利的尖嘴,照着野猪的屁股狠狠咬去。
“嗷——”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却不再是野猪的独嚎,又掺进了鬣狗的和声。
是辛苦的始祖母,在鬣狗咬住野猪屁股的同时,她也咬住了鬣狗的屁股!鬣狗一扭头,就看见两道黑色的闪电,六把雪亮的利剑。鬣狗想逃跑,可哪里跑得掉?除非卸掉屁股!
始祖母脑袋一甩,鬣狗的屁股就下来一半,连同一条腿。倒霉的鬣狗,偷猎不成反成了猎物。剩下的问题是搬运,尽管是秦岭上的庞然大物,可三个猎物加起来,还是比始祖母大得多。要是她能直立起来,要是她能背一个抱一个叼一个,要是……
你还别说,始祖母真的直立起来了。左手拖着野猪,右手拽着鬣狗,嘴里叼着黑鹿。四头十六腿,晃晃悠悠,奇形怪状,吓飞了鸟,吓跑了兽,吓得树木直发抖,吓得溪水折跟斗。
你还别说,始祖母也在折跟斗。四个头只有一个活着,十六条腿只有两条能走,能不别扭?又是刚刚分娩身体发虚,又是崎岖山路陡峭难行。始祖母终于停了下来,打量着三个猎物:黑鹿个头最小,已经死了,全身瘫软;野猪个头最大,半死不活,还在哼哼;鬣狗个头不大,却掉下来一条后腿半个屁股,拖泥带水。
干脆把鬣狗吃掉!饱了肚皮,长了力气,还少了负重。始祖母风卷残云,痛快淋漓,转眼之间,血肉淋漓的鬣狗,就剩了一堆白骨。
这一次,始祖母叼起野猪,腾空而起,一阵旋风,就跃上了山坡。在看得见黑鹿的坡顶,旋风落地,野猪放下,她又掉头回来,叼起了黑鹿。就这样,三里一回头,五里一腾跃,辛苦的始祖母,搬运着她的猎物。有时候,实在太累,她也会停下来,喘口气,她就会听见,儿女在呼唤,在那个陡峭的山崖下边……
——选编自方敏著长篇纪实文学《熊猫史诗》(重庆出版集团2008年1月出版),《大熊猫史诗——被放逐的天神》(台湾赛尚图文公司2009年4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