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卷犯被擒记（2）

    1991年7月23日

我心中记挂着试卷被窃一事，今上午上课无空，下午来到了保管室。杜老师向我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市高校招生办公室副主任谭xx“求胜心切”“单刀赴会”这一可笑而动人的一幕：

7月21日晚上9点半，谭老板（我们爱称谭xx为老板）在k中。葛副校长、边老师想捉窃卷者……

边老师看校门口对面站着一个人，黑黑的，瘦瘦的，样子在等车。边老师走过去私下和他比高低，用手势打暗号给谭xx（手肚前划了几下表否定）。但葛副校长未注意暗号，对谭说“像，”谭刚想冲出去，不料电车来了，那人上车了。只好作罢（杜老师说到这里，插科打诨：“像一个鳖，结果是乌龟）。

后来又有人像在乘车的样子，而且戴着墨镜，专门朝学校看。电车来了也不上车，说明他不是候车；再说晚上戴墨镜干啥。可谓越看越像，越想越像。于是谭老板再也忍不住了，做出了一系列单刀赴会、先发制人的动作。可笑，可稚，可叹，可敬（求胜心切）。谭走过去，想和他搭讪，开始不说话。此人也不知为什么，向东走了。谭尾随之。从长明寺巷到大学路，到高官弄，到了一轻工地转弯时，对方发觉谭在尾随，此时谭索心迎上去与其搭讪。谭开始问路，后问对方什么地方人。问清对方是哈尔滨人时，谭根据外形越看越像，急不可待，先发制人，和盘托出：“我认识你，你是高中中专考生。”对方没有说话，不表示反对，也没承认。谭说：“东西好还给我了，我们不是通过几次电话嘛。”对方仍未反应。对方说找一个地方谈谈。于是他们走到清泰立交桥，谈了二十分钟，主要是拉关系，为了私了。

从立交桥又步行至k中，谭要进去，他不肯进去。走到葵巷食品商店要坐在石头上，对方给谭掸灰尘。从谈吐和举止看来，谭认为对方颇有教养。谭问：“你住在哪里？”对方说，住江干区，母在杭工作，父亲调杭州，我跟过来，已经两年了。父亲在市府是一个干部。家庭兄弟姐妹多。谭说哈尔滨人豪爽，好斗，骑自行车喜欢把车把朝上。对方说，你如何这样了解，谭说自己到过。对方说口渴了，谭要他到k中去饮水，他不肯。于是谭拿出1元钱，给他买了一支棒冰。谭介绍自己是k中试卷保管员，遗失试卷心情沉重。谭又说离开时间长了，要到k中去一下。叫他不要离开，谭说不信，我自行车放在你这里，我回来，你可骑车走好了，对方不要。谭想如果带他到自己家里有顾虑，后说到他家里。在龙翔桥，谭想我骑自行车，他坐在后面，怕他通自己一刀。谭想稳住他，又急于脱身，与k中联系。这时，碰到四中退休体育教师沈xx，要他稳住对方。对方问谭他是什么人，谭说他是退休老师。谭飞快地来到老周家。周说这是一次机会，于是赶到七中保管室，要二处电话号码（周xx晚11点回家时把电话号码交给杜老师）。周拿了电话到转达室去了。再说谭老板从大学路出来，赶到葵巷，沈老师说磨不住。谭看到对方上了52路。于是骑自行车追赶，电车一站站停过去，他一站站追过去，看他是不是下车，不下就继续跟。谭一直骑到黄龙饭店，可不见人影，谭只好作罢，扫兴而回……

昨天（7月22日）晚11点窃卷犯张强（化名）被抓获。今天（7月23日）上午谭来k中。杜老师告他窃卷犯在联防受审，要他去看看是不是昨天赴会的那个人。谭快速赶到联防一看，不是那个人。谭老板心情如何，当不言自明。

大家评论：谭老板求胜心切，虽然有点可笑，但是精神可嘉。招办同志对试卷被窃心急火燎，急得闹出笑话。但笑后不也可以感到谭老板对工作是多么负责、具有令人肃然起敬的美德么？

但谭老板回来之后，人们问他是不是时，他竟说：“是的。”他下不了台，只好应付一下。后来就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了”。这又是谭老板的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