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府的丫鬟中，晴雯无疑是最漂亮的。那么，晴雯以下，还有谁呢？

书中提到五儿的容貌：“虽是厨役之女，却生的人物与平、袭、紫、鸳皆类。”（见第60回）平、袭、紫、鸳，似可看作美貌的排名。

以贾母的脾性，是非常喜欢美女的。那宝琴的待遇自然就不必说了；而喜鸾和四姐儿，也是因“生得又好，说话行事与众不同”而被留下来“顽两日再去”。她为宝玉挑媳妇，其重点是模样儿、性格都要好的，而不论“根基富贵”。那么，为宝玉、黛玉挑选丫鬟，模样儿自然也是很重要的了。

假如平、袭、紫、鸳是美貌的排名，那么贾母的选择就不难理解了。在这四位丫鬟中，平儿不是贾母的丫鬟，且已是贾琏的人；而晴雯呢，则来得较晚。那么，在晴雯来以前，贾母手上最漂亮的丫鬟，便是袭人。

试想，贾母手上有八个一等丫鬟，还有若干二等丫鬟。其中，美貌的丫鬟自然不在少数。那袭人能从众丫鬟中脱颖而出，除了书中说的“心地纯良，克尽职任”的优点外，容貌恐怕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后来，黛玉来了。此时，袭人已给了宝玉。那么，贾母手上最漂亮的丫鬟，便是紫鹃了。贾母把紫鹃给了她，足见对她的疼爱了。再后来，晴雯来了。见了晴雯，贾母又毫不犹豫地把她给了宝玉。而她自己呢，则只留了排名第五的鸳鸯。

记得袖子曾在文章中提过一个问题：既然晴雯如此漂亮，那为何不是一等丫鬟呢？在我看来，容貌固然很重要，却不是唯一的指标。要考评一个丫鬟，除容貌外，还要考虑能力、性格、为人等方面。

以能力而言，在我看来，最出色的就是平儿、鸳鸯和袭人了。在第39回中，李纨先说平儿：“有个唐僧取经，就有个白马来驮他；刘智远打天下，就有个瓜精来送盔甲；有个凤丫头，就有个你。”接着，说到鸳鸯：“大小都有个天理。比如老太太屋里，要没那个鸳鸯如何使得。从太太起，那一个敢驳老太太的回，现在他敢驳回。偏老太太只听他一个人的话。老太太那些穿戴的，别人不记得，他都记得，要不是他经管着，不知叫人诓骗了多少去呢。那孩子心也公道，虽然这样，倒常替人说好话儿，还倒不依势欺人的。”最后，说到袭人：“这一个小爷屋里要不是袭人，你们度量到个什么田地！凤丫头就是楚霸王，也得这两只膀子好举千斤鼎。他不是这丫头，就得这么周到了！”

这三个丫鬟，就如宝钗说的：“百个里头挑不出一个来，妙在各人有各人的好处。”在模样、性格、能力、为人等方面，均是名列前茅，是丫鬟中的“尖儿”。借用邢夫人的一句评语：“模样儿，行事作人，温柔可靠，一概是齐全的”（见第46回）。因此，鸳鸯和袭人作为一等丫鬟，在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而平儿呢，则似乎更优秀些。

紫鹃的模样、性格都很不错，但在能力方面似乎不像平儿、鸳鸯、袭人那般出色。不过，照顾黛玉也无须太强的能力，重要的是体贴和爱心。在我看来，紫鹃可能不是最优秀的，却是最适合黛玉的。

而晴雯呢，固然“模样爽利言谈针线”色色比人强，有着傲人的资本；却是个爆炭脾气，容易得罪人。除了深得贾母、宝玉的喜爱外，连怡红院里的小丫头对她都不服的，且被那些婆子们视为“祸害妖精”。正所谓“风流灵巧招人怨”。因此，从综合实力看，晴雯也不是最优秀的。

“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甲戌侧批：妙极！所谓一击两鸣法，宝玉身份可知。】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见第5回）此语自非虚言：在贾母心中，最要紧的，便是这两个玉儿了。由她给的这三个丫鬟，便可见一斑。

可以猜想，无论是袭人、紫鹃，还是晴雯，都是贾母当时所能给的最漂亮的丫鬟。当然，漂亮并不是这几位丫鬟的唯一优点。但对贾母而言，却是必须的。

2013-0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