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汉卓律师事务所

韩冰律师

    故作威严，是一位新浪网友在对我《司法的“智慧”与“智力”》一文发表评论所作的感言。评论非常到位，使我不得不就此谈些我的观点。

    现在的绝大多数法官、尤其是刑事法官故作威严实在是一种通病；好像不如此，就无法表现其高深，无法表现其公正一般。其实，每个做法官的人都必然做过子女，想想自己在犯错时候，是愿意看到父母的威严，还是循循善诱呢？法庭是说理的地方，说理的最好方式，就是摆事实、讲道理；任何不讲道理的说理，非但无法达到说理的目的，只会适得其反。然而，让人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很多法官硬是不懂。法律的威严是法律本身所固有的，是法官代表法律做出判决内在的表现，无须法官一定要故作威严。而“摆出”与“故作”，其固有的含义显然是指本身并不具有。法庭固然是严肃的场合，但很多法官将法庭的严肃误以为就是自己要显示威严，而内在的威严却被掩盖了。

    记得在二十年前，北京中级法院有一位法官，即使审理杀人案件，对被告人也从没有声色俱厉的表现，语音不高，但字字清晰，抑扬顿挫，举止得体。从法官对被告人发问当中，你无论如何会感受到那种以理服人的逻辑力量。无论是公诉人、辩护人，被告人本人还是亲属，乃至被害人或者亲属都对其无可挑剔。尽管很多判决都是严厉的，但那是法律规定的严厉，任何法官都必须遵行的严厉。

    现在，这样的法官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从大的司法审判体制改革背景而言，要求现在法官端正审判作风，从庭审到判决都应论理，这才是法律真正威严所在。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威严的确很少看到。我以为，这不是对法官过高的要求，应该是基本的要求。而现实当中很多法官的种种表现，却只能让人得出“故作威严”的结论。就在不久之前刚刚结束的两个二审审判，虽然远在两地，但法官的表现却惊人的相似，对笔者作为辩护人表现的威严也同出一辙，甚至连回复笔者抗辩的理由，竟然都是“法庭就是这么决定的，你愿意到哪里反映就反映吧”。可谓句句铿锵，掷地有声。这种表现，说故作威严都有些赞美了，简直就是在耍威风。

    若我们没有领略过那位老法官温文尔雅、不怒自威的审判风格，或许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比较，没有这么深的感触。但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比较，我们的感触才愈加强烈。看来法官需要修炼的东西太多，至少应该比我等律师之辈更多。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不是因为职业原因对法官产生不满，而是因为对法律的很多期许寄望于通过法官去实现，在现实中反差过大的缘故。有那些“三盲”（文盲、法盲加流氓）法官、那些“三陪女”法官，再有那些故作威严的法官，此类人坐在审判席上，无论如何无法与威严联系起来，相反倒会有令人忍俊不禁的喜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