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

 

第十五集 

 

一、 萧清羽房，内，日

萧清羽坐在桌旁看着阿列。

阿列：三少爷，那春喜收了咱们一对金镯子，高兴得不得了，把什么事都一股脑儿地全告诉我了，（歉疚地）咱们果然是冤枉采青了，她对四姨奶奶说的话都是真的--------

萧清羽呆住了。

阿列：三少爷，都怪我，听信了外面的谣言，让采青在咱们萧家受了那么多苦------

萧清羽：不关你的事，其实，我以前对采青的印象一直挺不错的，是我对流云关心则乱了，只要是有关她的消息，我就会失了冷静-------

阿列：现在怎么办啊？要不我这就去找采青解释，向她道个歉？

萧清羽：算了，事到如今，对采青说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欠采青的我会记在心里，以后另想办法慢慢弥补吧！

 

二、 萧鸿羽房，内，日

润雪坐在梳妆镜前，萧鸿羽搂着她的肩，将一枚玉簪插在她发髻上。

萧鸿羽：喜欢吗？

润雪端祥着镜中的自己，含笑点点头。

萧鸿羽：润雪，你的皮肤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又水润又白嫩，最配这玉簪的颜色了。

半闭的房门外，露出凤娘满含嫉恨的脸。

润雪：这枝玉簪很名贵吧？

萧鸿羽：可不是吗，足足花了我五百个大洋呢！不过今天可是你进萧家来的第一个生日，我总得送你一件好礼物表表心意-----

凤娘眼中闪过一抹阴冷，悄悄离去。

 

三、 大街，外，日

大街外景。

沈氏当铺的招牌。

凤娘之父在当铺外张望着。

凤娘从当铺中走出，凤娘之父赶紧迎上。

凤娘把父亲拉到墙角里，把手中的一包银元递给父亲。

凤娘：爹，这些钱够你再买几十亩地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万一被萧家的人发现了，我可就完了。

凤娘之父：萧家家大业大，人多手杂，就算查出少了点东西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凤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自从润雪进了门，鸿羽对我就冷淡了好多。要是让他发现我偷家里的东西卖了钱给娘家，还不借机休了我！

凤娘之父：好，我先走了。

凤娘之父离去。

凤娘看了看四周，也快步离去。

 

四、 萧府大厅，外，日

萧汝章和瑞珠、美珊坐在主位上。

萧鸿羽和凤娘、润雪、萧清羽分坐两侧。

程师爷恭敬地立在萧汝章身侧。

采青和一众下人丫环垂手肃立在厅下，人人都屏声静息，大气也不敢出。

程师爷：老爷，我已经反复清点过了，府里一共少了七件古玩字画。

萧汝章：（沉着脸）真是家贼难防啊！你好好地给我查一查，一定要把这个内贼给我揪出来。

程师爷：老爷，这府里人这么多，这些东西又是陆陆续续被偷出去的，时间也长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查不出什么头绪来-----

萧汝章：亏你还跟着我在县衙办了那么些年的案子，这点手段都没有了？少的是金银财宝当然不好查，可这少的是古玩字画还不好查？先把府里仔仔细细搜一下，如果没有，那就准是已经销赃了，你再去当铺、古玩店、书画斋好好查一查，还怕不能找到线索？

程师爷：是，我这就去办！

萧汝章：哼，要是让我查出这个内贼是谁，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众人都神色一凛。

凤娘吓得浑身一颤。

 

五、 萧鸿羽房，内，夜

凤娘在屋中焦虑不安地走来走去。

阿香走了进来。

阿香：大少奶奶，该歇息了，我给你打水来吧！

凤娘看着阿香，突然有了主意，神情平静下来。

凤娘：先不忙，来，陪我坐会儿。

阿香在凤娘身旁坐下。

凤娘：阿香，你已经二十五了吧？早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你那个虎子哥什么时候娶你过门呀？

阿香：我家里穷，办不起嫁妆。虎子哥家里更穷，就只有两间草房，嫁过去了只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凤娘：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也怪我平时太粗心了，居然没看出你还有这么大难处。

阿香：大少奶奶要协助夫人和二夫人处理家务，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小事儿！

凤娘：是我平时疏忽了。这样吧，我给你一笔钱，你拿去给虎子哥修几间瓦房，等房子一修好，你就出嫁吧！到时候，我就认你你做我的干妹妹，我再送你一份儿丰厚的嫁妆！

阿香：（惊喜地）大少奶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凤娘：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眼下有点儿难处，还得请你帮帮忙。

阿香：大少奶奶言重了，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凤娘满意地笑了。

 

六、 萧鸿羽房，内，日

阿香在帮润雪梳头。

阿香在首饰盒中挑拣着。

阿香拿起了那枝玉簪。

润雪：今天就不戴这个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除了节日和生日，平时都收起来吧！

阿香：是！

阿香把玉簪放回首饰盒。

 

七、 萧府后花园，外，夜

凤娘拿着一个黑布包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后花园院墙下。

凤娘看了看四周，把包袱丢在了墙角下。

凤娘：（大声）什么人，站住-------快来人呀，抓贼呀！

程师爷带着一帮下人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程师爷：大少奶奶，出什么事了？

凤娘：管家，刚才我远远地看见这院墙上有个黑影，吓死我了------

程师爷拿着火把走近墙角察看着。

（特写）地上的黑布包袱。

程师爷拾起了包袱，神怀疑惑。

程师爷：这是什么？

凤娘脸上闪过得意的冷笑。

 

八、 萧府大厅，内，夜

烛光照着桌上摊开的黑布包袱，露出里面的几个金银器皿和包括那个玉簪在内的几样首饰。

萧汝章和瑞珠、美珊坐在主位上。

萧鸿羽和凤娘、润雪、萧清羽分坐两侧。

采青和一众下人站在厅下。

阿香惶恐地跪在大厅正中。

程师爷：老爷，这包东西是那个翻墙逃走的盗贼慌乱之中丢下的，里面有几样摆在大少爷房里的古玩，还有几样四姨奶奶的首饰。

萧汝章：阿香，是你勾结外人监守自盗，是不是？

阿香：（惶恐地）老爷，冤枉啊！

萧汝章：丢的东西不是大少爷房里的，就是四姨奶奶的，你是大少爷房里的大丫环，只有你有这么便利的条件，你在外面又有个相好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阿香：（神色慌张地）老爷，真的不是我------

萧汝章：既然不是你，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阿香：我------

萧汝章：你再不说实话，我可要动家法了！

阿香神色迟疑地看向润雪。

阿香：四姨奶奶，救我！

润雪：（为难地）阿香，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救你？

阿香：四姨奶奶，你真的不肯救我？

润雪：到底是不是你偷的，你和老爷说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救你？

阿香：四姨奶奶，你是打定主意要舍车保帅了？既然你对我这么无情无义，那我也不能为你背这黑锅了！

润雪：（一怔）你说什么？

阿香给萧汝章磕了一个头。

阿香：老爷，我求你不要对我动家法，我就说实话。

萧汝章狐疑地扫了润雪一眼。

萧汝章：（对阿香）好，你说！

阿香：今天夜里，我从四姨奶奶房里路过，看见房里已经熄了灯，没想到里面却有人在压着嗓子说话。四姨奶奶在说什么，最近家里查得严，今晚之后恐怕再也没机会了，你赶紧拿着这包东西走吧，等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再去找你-------

众人都把狐疑的眼光投向了润雪。

润雪：（神情大变）阿香，你在胡说些什么？哪有这事？

萧汝章：（冷着脸）不许打岔，先让阿香说完。

阿香：我当时很害怕，赶紧远远地躲开了。然后我就看见有个黑影从四姨奶奶房里钻了出来，往后花园去了-------我吓得转身就跑，没想到四姨奶奶却追了上来，赏了我一个金镯子，叫我不管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要装作不知道------

润雪：（急得浑身颤抖）阿香，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编排这么大一通谎言来害我？

阿香：四姨奶奶，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你了，你赏的这个金镯子我也不敢要了！

阿香从手上褪下一个金镯子，交给了程师爷。

程师爷把金镯子呈给萧汝章。

萧鸿羽：（阴沉着脸）阿香，你看到的那个黑影是男是女？

阿香：我当时吓糊涂了，没看清楚，不过应该是个-----男的！

萧鸿羽劈手就给了润雪一耳光。

萧鸿羽：贱人！难怪你当时要逃婚，原来你在外面早就有了相好的了。你这是想偷了咱府里的东西变卖了，好和你的奸夫远走高飞吧？连我昨天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也敢给了他----

润雪捂着脸，泪流满面。

润雪：不，我没有---------

润雪扑到阿香面前，一把抓着了阿香。

润雪：阿香，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说这样的谎话，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阿香：四姨奶奶，你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丑事，怎么能怪我呢？

润雪悲愤绝望的神情。

下人群中的采青看着润雪，神情焦急而担忧。

润雪跪在大厅正中，绝望地哭泣着。

萧汝章：润雪，你还有什么话说？

润雪：爹，我真的冤枉-------

萧鸿羽脸色铁青，突然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萧鸿羽：我去拿家法来，我要亲手打死这个贱人！

萧清羽：（站起身）慢着！大哥，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仅凭阿香的一面之辞，怎么就能断定是四嫂勾结奸夫偷盗家里的财宝呢？

萧鸿羽：你还护着她！阿香在我房里这么些年了，她会无缘无故地陷害润雪？润雪从嫁过来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自从跟你学了几个字后，天天嘴里念的都是些淫词艳曲，什么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什么一寸相思一寸灰，我早就在怀疑她心里另外有人了------

萧清羽：这------

采青突然从下人群中冲了出来，扑地跪在了润雪身边。

采青：润雪，我求你赶快把实话说出来吧，不要再为了我牺牲你自己了！

众人都愣住了，润雪也停止了哭泣，不解地看着采青。

萧清羽惊讶地看了采青一眼，坐回椅上，不动声色地看着采青。

润雪：采青，你说什么？

采青：润雪，事到如今，你也不用为我隐瞒了。

采青对着萧汝章磕了一个头。

采青：老爷，都是我不好，阿香姐说的都没错，只不过她眼花了，没看清楚从四姨奶奶房里出来的黑影其实是我。

萧汝章：什么？那个黑影是你？

采青：不错！我一心想要逃离萧家，求着四姨奶奶帮我。四姨奶奶她心软，又顾念着我们以前的姐妹情份，就拿出了自己的几件首饰交给我，让我拿去变卖了做盘缠。至于大少爷房里的那几个古玩，也是我趁着去探望四姨奶奶的时候悄悄拿了的。没想到我刚刚爬上围墙，就被大少奶奶发现了。慌张之中，我跳下墙就跑了，这包东西也掉在了墙下-------

润雪：（吃惊地）不，采青，你------

采青：（打断她，拼命朝她眨眼睛）润雪，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你没有必要为我连清白都搭上！你是堂堂的四姨奶奶，我不过是一个丫环，你要是死了，我以后在这府里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只有你好好地活着，以后才能再照应我啊！

萧清羽饶有兴趣地看着采青。

采青对着萧鸿羽又磕了一个头。

采青：大少爷，我说的都是实情，您真的冤枉四姨奶奶了！

萧鸿羽愣了一下，起身去扶起了润雪。

萧鸿羽：对不起，我一时气急了，打疼你了没？以后可别为了一个丫环做出这种傻事来了！

润雪：（含泪）我-------

萧鸿羽歉疚地把润雪搂在了怀中。

凤娘恨恨地盯着采青。

凤娘：爹，采青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一心想逃跑不说，还偷府里的东西，更险些连累了润雪，你可得重重地惩罚她！

润雪大惊，担忧地看向采青。

采青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采青：老爷，事实经过就是如此，采青愿听凭处置！

萧汝章：哼，我早就知道你这个晦气的女人会不安分，迟早会在我府上闹出事来！程师爷，把采青拖下去，狠狠地打！

萧清羽：慢！爹，采青是我房里的丫头，她居然敢背着我犯下这么大的错，丢我的脸，你把她交给我，我要亲自狠狠地惩罚她！

萧汝章：（意外地）怎么，你要亲自惩罚她？

萧清羽：这个采青实在可恶，我不亲自惩罚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萧汝章：好，她既是你的丫头，就随你处置吧，你好好审问她，前段时间偷的东西都藏到哪里去了？

萧清羽：是！

萧清羽走到采青面前，恶狠狠地一把拉起了她。

萧清羽：还不快跟我走！

萧清羽拉着采青离开。

 

九、 萧清羽房，内，夜

萧清羽推开房门，拉着采青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萧清羽松开手，在桌前坐下。

采青默默地跪下了。

萧清羽：你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采青：（一怔）三少爷不是要狠狠地惩罚采青吗？

萧清羽：我惩罚你什么？惩罚你急中生智？惩罚你为了救朋友不惜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你反应倒真快，居然把凤娘和阿香精心设下的局一下子给搅黄了。

采青：（意外地）你-----你都看出来了？

萧清羽：（笑）我虽然有点笑里藏刀，不择手段，可不是一个笨蛋。你朝润雪眨眼睛我可都看见了。

采青：（尴尬地）三少爷，我------

萧清羽：你先起来，坐下说话。

采青站起身来，不安地斜着身子坐下。

萧清羽：现在你告诉我，接下来这戏该怎么演呢？尤其是以前失盗的那些古玩字画，你怎么交待呢？

采青：我也没考虑那么多，我当时只想着先把润雪救下来再说-----

萧清羽：可你不把这谎话编圆，还是会被人挑出破绽的。到时候你若说不出那些失盗之物的去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采青：我----我大不了一死！

萧清羽：（微微一笑）遇到麻烦就以死逃避，不过是懦夫行径，你不是一向都很有脾气，连我都敢打吗？现在怎么遇上点儿麻烦就要死要活的了？

采青：（红了脸）三少爷，以前是我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你要是还气不过，就打还我好了！

萧清羽：上次我已经打过你了，咱们早就扯平了。算了，你现在也别想着什么死不死的了，先回去歇着，这几天都躲在房里不要露面，剩下的烂摊子我来替你收拾吧！

采青：你放过了我，已经很难向老爷交待了，剩下的事你还能怎么样？

萧清羽：（胸有成竹地）我自有办法，你就不用担心了。

采青不解地看着他。

 

十、 萧府后花园，外，日

萧清羽和凤娘在池塘边坐下。

凤娘：三弟，你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萧清羽：这个地方最空旷，说话不容易被人偷听。

凤娘：三弟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吗？

萧清羽：大嫂，你是个聪明人，咱们叔嫂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昨夜的事是你和阿香串通好了拿四嫂来当替罪羊，既可以把你偷拿古玩字画的事推到四嫂身上，还可以从此拔掉了她这颗眼中钉，没想到却被采青搅了局------

凤娘：（变了脸色）你，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萧清羽：（微微一笑）大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要让阿列去查查阿香家里最近有些什么变化，就不难查到蛛丝马迹。你要知道，能被人收买的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就不怕我用双倍的价钱再把阿香买过来指证你吗？

凤娘：你------（软了口气）三弟，你真要逼死我这个大嫂吗？我不过是和润雪一样，摊上了一个贪心的爹，你能同情润雪，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萧清羽：我如果这样想，就不会把大嫂悄悄约到这里来了。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我只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家平安和气就好。

凤娘：那你想怎样？

萧清羽：那七件古玩字画，你已经出手了几样？

凤娘：（犹豫了一下）都-----都已经卖掉了-----

萧清羽：你卖到了哪里？

凤娘：沈氏典当行。

萧清羽：好，你把当票都给我，我去把东西都赎回来，我爹面前，自有我去交待。但我希望大嫂以后能痛改前非，与人为善，不要再排挤四嫂，也不要想着报复采青。

凤娘又羞又恼地低下了头。

 

十一、    萧汝章房，内，日

萧汝章看着桌上堆放的七件古玩字画。

萧汝章：真没想到，采青这丫头胆子会这么大！

萧清羽：爹也不要生气了，采青也是气愤咱们上次算计沈家，一时糊涂了。我已经狠狠地惩罚过她了，她到现在都还起不了床呢！想来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汝章：这种丫头养不家的，干脆打死她算了！

萧清羽：爹，你也上了岁数了，何必枉添杀孽呢？再说留着她让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出气也是好的。

萧汝章：好吧，总之对这样的女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这么才像我萧汝章的儿子！

萧清羽：知道了，爹，咱们不说这个小事儿了，我的伤也快好了，你现在就给我讲讲咱们家的生意状况，让我先熟悉熟悉情况吧！

萧汝章：（高兴地）好好好，爹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十二、    萧府采青房，内，日

采青和润雪坐在床头。

润雪：采青，这次可多亏了你了，不然鸿羽那个薄情的一定会打死我的！

采青：快别这么说，咱们是好姐妹。我在萧家不过是一个丫环，我偷盗几样东西的罪名比起你这个四姨奶奶与人通奸可要小得多了。

润雪：可你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

采青：还好有三少爷-----他又救了我一次------

润雪：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采青：（点头）我要是还把他当坏人，可就真的太不知好歹了。我倒是奇怪，他这段时间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我了，连贴身衣物也肯交给我洗了------

润雪：可能他也慢慢觉察到以前对你的看法都是误会-------

采青：他救过我两次命了，我却打了他一耳光，我欠他的这辈子也没法还了，只有尽心服侍他，也算一份儿报答。

 

十三、    萧清羽房，内，日

萧清羽坐在窗下看书。

采青用托盘端着一个小陶罐进来，放在桌上。

采青揭开罐盖，把罐中雪白的汤舀在碗中。

萧清羽深嗅了几下，回过头来。

萧清羽：什么东西这么香？

采青：我给你煲了点骨头汤，另外加了些养肺的药膳，对你养伤也许会有些好处。

萧清羽走到桌边，采青把盛好的汤递给他。

萧清羽喝了几口。

萧清羽：嗯，真不错，药膳汤一般都很难喝的，不过你煲的却很好喝。

采青：三少爷如果喜欢，以后我就经常煲给你。

萧清羽：好，你费心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不许你出门的禁令已经取消了，你随时可以回沈家去探望沈流年，只是记着在天黑府门落栓之前回来，别让管家揪着你的错就行了。

采青：（惊喜地）真的？（神情随即黯了下来）多谢三少爷，不过不必了，我大娘不可能让我见他的，说不定连府门都不会让我进。

萧清羽：这好办，我陪你去吧！好歹我是沈府名义上的三女婿。我陪你回门去探亲，沈夫人于情于理都不便拒绝的。只是，咱们还得先上街去买些礼物才更象回事。

采青：可我怎么能这么劳烦三少爷呢？

萧清羽：（微微一笑）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多给我煲些汤就行了。

采青感激地看着萧清羽。

 

十四、    大街，外，日

大街外景。

绸缎庄的招牌。

萧清羽和采青提着包好的礼盒从绸缎庄的大门走出。

俩人提着礼盒走在人群中。

采青的神色突然一怔，随即慌乱地拉着萧清羽躲到了一边。

一个卖玩具的摊位前，流年正陪着晚晴在挑选玩具。

晚晴的腹部已微微隆起，正兴致勃勃地玩着一个波浪鼓。

流年神情平静，面含微笑，在低声同晚晴说着什么。

采青远远地看着，眼中泛起了泪光。

萧清羽：我去把沈流年单独约到一边，你们说几句话儿吧！

采青：（缓缓摇头）多谢你了，不过不用了。看到他能平静地开始新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又何必再去扰乱他的心？

萧清羽：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采青：（含泪一笑）不，其实我心里-----很高兴。

采青慢慢转身往回走去。

萧清羽同情地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跟了上去。

 

十五、    萧府采青房，内，夜

幽暗简陋的房中，采青靠着窗孤坐着，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萧清羽走了进来，划亮火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采青：（站起身来）三少爷！

萧清羽：你午饭不吃也就罢了，怎么连晚饭也不吃？你这样糟踏身子可不好。

采青：我不饿。

萧清羽：如果你真的爱沈流年，你就应该像他一样，好好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不要让他为你担心。虽然你们不能在一起，可你们曾经那样真心地爱过，总比我一直单恋你姐姐，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好吧？

采青：可是，得到了又失去，不是比从一开始就没得到更痛苦吗？

萧清羽：你错了！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你所失去的，却没有看到你已经拥有的。你已经得到了你所爱的人的爱，只不过因为感情以外的原因不能相守而已。如果你还是想不开的话，那我这种被自己最爱的人连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岂不是该去上吊服毒抹脖子？

采青勉强笑了笑，神情忧伤。

萧清羽看着她，想了想，突然一把拉起了她的手。

萧清羽：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采青：（一怔）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萧清羽：先别问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了！

采青身不由己地被萧清羽拉着出了门。

 

十六、    荒郊，外，夜

荒郊外景。

萧清羽拉着采青跑到了荒坡上。

萧清羽松开了手，俩人累得直喘气。

采青：三，三少爷，你带我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

萧清羽：采青，你不觉得咱们府里院墙那么高，规矩那么多，生活在里面很压抑吗？平时在府里，既不能大声笑，也不能放声哭，有什么情绪都得压在心里，多难受啊！你看看这里，视野多么开阔，空气多么清新，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采青看着眼前的旷野，点了点头。

萧清羽：我以前心里难受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对着这旷野大声地喊，甚至大声地哭，等喊够了，哭累了，心里也就畅快了。我知道你心里憋着很多痛苦，很多委屈，你也痛痛快快地发泄一下吧！

采青：（迟疑地）我-----我心里很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萧清羽：要哭出来才好，憋在心里会憋坏的。你姐姐出嫁那天晚上，我心里乱得很，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大声地喊，喊的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后来，我心里一下子就平静了。这里没有什么人，你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我到一边去等你，你就当我完全不存在。

萧清羽转身走到了一边。

采青凝视着眼前的旷野，眼中慢慢含满了泪。

 

十七、    沈府，外，日

（闪回）

（主观视角）流年一身新郎装，胸戴大红花，神情平静忧郁，带着一抹勉强的笑意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喜娘搀扶着穿着大红嫁衣、戴着红盖头的晚晴。

（闪回）

流年毫无表情的眼神从人群中扫过，突然落在了采青身上。

流年神情大震，死死地看着采青。

众人都注意到了流年的失态，目光齐刷刷投向了流年和采青，流年和采青却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对视。

（闪回）

身后的管家上前，扶着流年往前走去，流年不舍地回头看着采青。

（闪回完）

 

十八、    荒郊，外，夜

采青眼中的泪滑落脸颊，对着旷野大声嘶喊。

采青：啊-------

采青跌坐在地，放声痛哭。

萧清羽远远地坐在一边，默默地凝视着她。

 

十九、    荒郊，外，夜

萧清羽和采青并肩坐在荒坡上，看着眼前的旷野。

采青：你说的不错，本来我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哭出来以后，就感觉轻松多了。

萧清羽：以前我哭够了，喊够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只坐在这里看着月亮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太阳一点一点地升起来，眼前的黑暗被一点一点地驱散，整个世界逐渐变得阳光灿烂-----那时就会觉得再大的伤痛、再多的委屈都微不足道了。

采青：嗯，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在荒郊野外看日出，我很想试试你说的那种感觉------你可以陪我吗？

萧清羽：好啊，我带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你看日出的。我想让你知道，只要你永远把得到的比失去的看得更重，你能感受到的快乐也就会比痛苦更多。就好像我虽然得不到你姐姐，但至少我从此知道了爱一个人的滋味，所以，我得到的快乐还是比痛苦多------

采青：嗯，你说得对，虽然我和流年不能在一起，但至少我们真心相爱过，我得到的快乐也比痛苦多-------三少爷，谢谢你，这些天来我一直自怨自艾，自伤自怜，有时候甚至都不想再活下去-------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要好好地活着，这才不会辜负流年对我的爱。

萧清羽：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这也就是佛家说的放下了，就拥有了。

采青：（喃喃地）放下了，就拥有了------三少爷，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把我的心结都打开了。

萧清羽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露出包里的点心。

萧清羽：那你现在该知道饿了吧？吃点点心吧！

采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吃了起来。

月色中，两人并肩而坐的背影。

 

二十、    荒郊，外，黎明

黎明的曙光照着并肩而坐的萧清羽和采青。

远处的地平线，太阳正缓慢升起，霞光万丈，照耀着旷野。

俩人静静地看着。

采青：（感叹地）真没想到，日出原来这么美，这么壮观！

萧清羽正欲说话，却突然眉头微皱，用手俺着口低低咳嗽起来。

采青：三少爷，对不起，你的肺受了伤，不能受寒的，却陪我在这野地里坐了一宿------

萧清羽：没什么，不碍事的。你回去再帮我煲一罐养肺的汤就好了。

采青：三少爷，你真是一个好人-------我，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萧清羽：你说。

采青：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肯替我赎身，你肯放我走吗？

萧清羽：当然。沈家的家底那么厚实，只要沈流年好好经营，他很快就可以抽出20万大洋来替你赎身的，到时候我一定放你走。

采青：我不要流年替我赎身，我想自己替自己赎身，然后远远地离开青城，去过自己的生活，再也不回来。

萧清羽意外地打量着神色平静而坚定的采青。

萧清羽：呵呵，你倒真有志气，可你的身价银子是20万大洋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然勇气可嘉，但却是于事无补。

采青：有一份儿希望总比完全没有希望的好。我记得你曾说过，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你就要去帮着老爷打理生意了，到时候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学做生意？

萧清羽：（意外地）你一个姑娘家想学做生意？

采青：我以前在沈家时，也曾跟着老爷学过一点的。我若只在萧家当一个丫环，永远都不可能攒够20万大洋的身价钱，但若跟着你去做生意，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有了一线希望。

萧清羽：什么请求？

采青：只要是我帮你做成的生意，所得利润你分一成红利给我。

萧清羽的神情凝住了，认真地打量着采青，突然笑了。

萧清羽：呵呵，真看不出你一个小丫头还会有这样的胆识！好，如果你真有本事不靠别人，只凭自己的能力为自己赎身，我也不要你20万大洋，只要你能攒够十分之一的钱，我就放你走！

采青：（惊喜地）真的？我只要能攒够两万大洋，你就肯放我走？

萧清羽：当然。

采青：那老爷那儿怎么办？

萧清羽：我爹那儿我自会去交待。我爹那么疼我，一定不会为了钱而违逆我的心愿的。不过，我们萧家还从来没有让女人参与做生意的先例，你一个小丫环要想获得和我一起做生意的资格，还得通过我的考验才行。

采青：什么考验？

萧清羽：你以前出过三道难题考我，我现在也出三道难题考你。答得上，我就和你写下两万大洋就可赎身的契约，答不上，你就还是等着沈流年来给你赎身吧！

采青：好，你什么时候出题考我？

萧清羽：你一夜没睡，也该累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

采青：那你呢？

萧清羽：你先回去，我再坐一会儿。若是让府里人知道咱们俩昨夜在一起，指不定会惹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传到我爹耳朵里，让他误以为你在引诱我，那就麻烦了。

采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去。

萧清羽用手掩着口低咳着，目送她的身影消失。

 

二十一、          沈府书房，内，日

流年坐在书案后打着算盘，算盘前摊放着一本帐簿。

晚晴陪在一旁，手中缝制着一件婴儿衣服。

流年停下手，长长吁出一口气。

晚晴：（关切地）怎么样？

流年：还好，这个月咱们钱庄放出去的款子都在陆续回来了，我算了一下，眼下已经可以挪得出20万大洋了！

晚晴：那你赶紧去把采青赎出来吧！

流年：怕只怕萧家未必肯放人。听我姐姐说，我姐夫曾带着20万银票去赎采青，萧汝章却没有同意，说什么采青已经被萧清羽收了房了。可我姐夫派人去过了，萧汝章说的都是假话，萧清羽根本就没有纳采青为妾，只是把她当一个粗使丫环在使唤。

晚晴：萧家这是什么意思呢？放着白花花的20万大洋不要，却要把采青留在萧府当粗使丫环？

流年：萧汝章当初设这个局，目标可是我姐姐，在他眼里采青肯定不值20万大洋。这件事一定是萧清羽在背后搞鬼，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晚晴，我和采青的事你都知道，虽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了，可我说什么也不能看着她在萧家受苦，我一定得把她救出来！

晚晴：我明白。就算你只能把她当妹妹，做哥哥的也不能任由妹妹落在仇家手里。只是娘未必会同意，你最好别让她知道，把这笔钱悄悄支出来好了！

流年：这么大笔款子要支出，娘不可能不知道。我去找娘谈谈，不管她同不同意，采青我都赎定了！

 

二十二、          玉茹卧房，内，日

玉茹态度坚决地看着流年。

玉茹：不，我不同意！咱们沈家好不容易才喘过一口气来，还有好多生意都没有理顺，你一下子抽走20万大洋，万一再遇上点儿什么意外，手头不又紧巴巴的？

管家：二少爷，夫人说得也有道理，眼下虽然咱们拿得出这20万了，可也得储备着点儿现金，以前老爷在时，怎么着也会储备个几十万大洋的流动资金------

流年：可咱们总不能把采青一直抵押在萧家吧？

玉茹：萧清羽已经纳了采青做妾了，他不可能放人的，你又何必去拆散人家小俩口呢？

流年：娘，萧清羽心里只有我姐姐，不可能真的纳采青做妾的。咱们上次出卖过他，他又没能得到姐姐，还不把气都撒在采青身上？采青在萧家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我得尽快把她赎出来。

玉茹：萧清羽已经当众叫过我大娘了，叫过你二哥了，这还能是假的？你才接管这份儿家业几天哪，就不惜花20万大洋去拆散你三妹和你三妹夫，你这是安的什么心？难道你以为你和采青之间还有可能？

流年：（冷笑）娘，我不想和你吵架。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来告诉你一声，不过是还当你是我娘，我不想瞒着你做任何事，可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玉茹惊愕地看着流年，眼中涌上泪来。

玉茹：流年，你------你还在恨我？

流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玉茹用丝巾掩着面痛哭。

管家：夫人，你也别太伤心了！血浓于水，母子可是一辈子的事，二少爷他不会真的恨你的------

玉茹哭得更伤心了。

 

二十三、          萧清羽房，内，日

桌边，采青把盛好的汤递给萧清羽。

采青：请三少爷喝完这碗汤，就开始出题吧！

萧清羽喝了一口汤。

萧清羽：嗯，今天的汤比前些天的都好，你该不会是想贿赂我，让我等会儿出题的时候放你一马吧？

采青：（笑）三少爷果然聪明，我这点儿小心思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阿列突然跑了进来。

阿列：三少爷，沈家二少爷来了。老爷说了，采青是你的人，一切要看你的意思。

萧清羽和采青都愣住了。

萧清羽：（看着采青）看来他还是放不下你，这么快就筹够了钱，赶着来为你赎身了。你也不用等我考你了，这就跟着他回去吧！

采青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摇了摇头。

采青：不，我不跟他回去。他接掌家业不久，手头好不容易有了一点余钱，不能浪费在我身上。

萧清羽：采青，别固执了，跟沈流年回去吧！生意上怎么安排是他这个大男人的事，你不用替他考虑得太多。虽然你不可能再嫁给他，可在沈家做三小姐也比在萧家做一个丫环的好。

采青：不，三少爷，我早就想好了，我将来既不会留在萧家做丫环，也不会回沈家去做三小姐，我要远远地离开青城，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平平静静地过一生。

萧清羽：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劝你了。只是眼下我怎么去给沈流年回话？若说我已经纳你做了妾，只怕他不肯相信。

采青：这好办，我和你一起去见他，他不信也得信了。

 

二十四、          萧府大厅，内，日

流年坐在客位上，静静地等候着。

萧清羽和已换了妇人装束的采青携手走了出来，在主位上坐下。

采青平静地看着流年。

流年目不转睛地看着采青，尽量压抑着心头的激动。

流年：采青！

采青：二哥！

流年眼中流露出伤感之意。

流年：萧清羽，我已经准备好了20万大洋，我来赎采青回去。

萧清羽：抱歉，二哥，采青已经嫁给我了，我不能让她跟你走了。

流年：我才不信你会真的娶了采青，采青也不可能真的嫁给你。

采青：不，二哥，清羽他没有骗你，我真的已经嫁给他了。我现在在萧家很好，不想再回沈家了。

流年：采青！你就别再骗我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我和沈家着想，从来不替自己考虑。我和沈家已经欠你太多了！虽然我们从此只能做一对兄妹，可我也不能委屈了你，我要接你回去，让你当上堂堂正正的沈家三小姐，将来找个好人家，穿着大红嫁衣风风光光地去出嫁-------

采青：我已经找着好人家了！清羽他才貌双全，温柔体贴，我能嫁给他为妾，已经是我的福份了。二哥，你就别再一厢情愿地为我着想，来拆散我和清羽了，好不好？

流年：采青，难道你真的愿意留在萧家？

采青：（点头）二哥，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就像你娶晚晴一样，虽然也有很多不得已，可晚晴却是一个好妻子，你们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平静，我和清羽也是这样。我们只有好好地过我们各自的生活，才能对得起我们的过去------这是我的真心话！

流年伤感地看着采青。

萧清羽：二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记恨着上次的事，会对采青不好。其实那只是一个误会，我们都不必再放在心上，我会好好待采青的，如果哪天你知道采青过得不好，你唯我是问！

流年沉默了一会儿。

流年：萧清羽，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采青，你也记着，不管遇上了什么事，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二哥！

流年起身离去。

采青伤感地目送他。

 

二十五、          萧府，外，日

萧清羽和妇人装束的采青走在庭院中。

采青神情有些黯然，但已很平静。

萧清羽：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吧，做做准备，晚上在后花园的池塘边等我，我来考你第一题。你可要小心了，我是不会给你补考的机会的。

采青：（一下子振作起了精神）好！

 

二十六、          萧府后花园，外，夜

萧清羽和已换回丫环装束的采青并肩走来，在池塘边站定。

萧清羽：记得当日在南湖，你考我的第一题便是要我联句成诗，来而不往非礼也------

萧清羽仰首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萧清羽：今晚的月色真好，我的第一题便是要你以月夜感怀为题作一首诗，但不许是自己新作的，必须按照你上次考我的规矩，分别取四个前人的诗句来联成新诗，而且也得限你七步成诗。

采青：（一笑）三少爷真是小气，事情都过了两个月了，还不忘找我报仇。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把题出得简单一些，也免得今天让三少爷看笑话。

萧清羽：（笑）你不用装得这么可怜，我知道你能行的。你想故意让我轻敌，让你轻松过关，我才不上当呢！

采青：呵呵，晚了，三少爷还说不上当，有这会儿说话的功夫，都不止走了七步了。

萧清羽：（一拍脑门儿）哟，可不是吗，我可得开始计数了，一，二，三-----

萧清羽在池塘边慢慢踱着步，一边高声计数，一边笑着看着采青。

采青望着明月沉思着。

萧清羽：四，五，六--------

采青沉思着。

萧清羽抬起了一只脚，却不落下。

采青：你怎么不走了？

萧清羽：我这只脚一落下，可就是七了-------

采青：呵呵，我要是真作不出来，三少爷就算把脚都抬酸了也是白搭。

萧清羽：（笑）当初阿列也是这样作弊的，我总不能让你吃亏。看你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已经作出来了！（放下了脚）七！好了，请答题。

采青：独上江楼思渺然------

萧清羽：嗯，这是唐代赵嘏的诗句。

采青：时有惊鱼掷浪声------

萧清羽：这是唐代崔道融的诗句。

采青：永夜凉风吹碧落-----

萧清羽：这是明代刘基的诗句。

采青：明月入户寻幽人------

萧清羽：这是宋代苏轼的诗句。好，不错！这第一题你就算是答上了。

采青：那第二题呢？

萧清羽：你这第一题答得如此顺利，我可不敢再轻敌了。我得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儿一早再来考你。

采青：三少爷该不会故意为难我吧？

萧清羽：那可说不定了，你不是刚刚才说过我很小气吗？

俩人相视一笑。

 

二十七、          萧府采青房，内，日

采青在整理床铺。

萧清羽和阿列走了进来。

采青：怎么，三少爷这么早就来了？已经想好第二道考题了？

阿列：可不是吗，我还和四姨奶奶打了赌了，我赌你过不了关，四姨奶奶赌你准能过关。赌注可是十个大洋，采青，拜托你，你千万不要答对了，害我白白输掉几个月的月钱。

采青：那你赶紧回去准备钱吧，我相信三少爷不会有意刁难我的，出的题一定是我能答得上的。

萧清羽：哎，你可别拿话来堵我，我也和四嫂赌了的，赌的也是你答不上，赌注可是一百个大洋。你要是害我输了这一局，我第三题可就会给你来个狠的了！

采青：那我也和三少爷赌一把吧，我要是答上了，三少爷也得给我一百个大洋，我要是输了，我把我未来几年的月钱都赔给你。

萧清羽：好，一言为定！

萧清羽从怀中摸出一块大洋。

萧清羽：第二题，我给你一块大洋和一个时辰的时间，你上街去给我买四样东西回来。若是买错了一样，这道题你就算答错了。

采青：哪四样东西？

萧清羽：一样纸包火，一样纸包风，一样皮包骨，一样骨包皮。

采青略一沉吟。

采青：好！

采青接过那一块大洋，转身离去。

阿列：三少爷，咱们赢定了，我就不信采青能把这四样东西都买对。

萧清羽：一个时辰后不就见分晓了？

 

二十八、          大街 ，外， 日

一组镜头：

采青走进街边店铺中。

采青在挑选着灯笼和折扇。

采青走在街上，在一个挑着一担枣子的小贩前停步。

小贩把一个枣子交给采青。

采青继续前行。

前面出现一个挑着一担核桃的小贩。

采青追上。

采青递钱给小贩，从担中拿出一个核桃放进手中提着的小篮中。

采青充满自信的微笑。

 

二十九、          萧清羽房，内，日

桌上放着一个灯笼，一把折扇，一枚枣子，一枚核桃。

萧清羽、润雪和阿列围在桌前，看着这四样东西。萧清羽面含微笑，润雪满脸惊喜，阿列垂头丧气。

采青：三少爷，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润雪：太好了，这灯笼不就是纸包火吗？折扇不就是纸包风吗？这枣子正好是皮包骨，核桃正好是骨包皮，三少爷，采青她都买对了吧？

萧清羽含笑点头。

阿列：惨了，我这半年攒的月钱都没了。

萧清羽：好，采青，这第二题也算你答对了。

采青和润雪同时把手一伸。

采青、润雪：那就请三少爷把一百个大洋拿来吧！

萧清羽：哼，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还有第三题呢！你们还赌不赌？

采青、润雪：当然要赌。

萧清羽：阿列，你呢？

阿列：赌，怎么不赌！三少爷，你可一定要想个狠点儿的，把咱们失去的损失都捞回来。

萧清羽：好，看来不出点狠招是不行的了。今天让我好好想一想，明天最好能把采青急哭才有趣。

萧清羽笑看着采青。

采青不服输地看着萧清羽。

（本集完）